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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咦!你怎麼這麼快?」葉教官的表情像見鬼一樣,盯著我看。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卻決定裝傻到底。

「嗯?什麼?我要回去上課了,謝謝你,葉教官。」露出微笑,向教官禮貌性的點點頭後,我疾步離開教官室。

 

「怎麼啦?教官怎麼突然叫你過去?」陳憫下課時跑來問我,順便遞給我他剛剛抄下的筆記。

「討厭的人來了,教官找我過去把蒼蠅攆走。」我低頭邊謄寫筆記,邊癟癟嘴道。衰死了,今天怎麼會見到他?看來今天放學時要小心點,別被他堵到。

「喔……。」用餘光看到陳憫小心翼翼的盯著我,見我沒什麼反應,他又接話:「他今天沒喝酒喔?」我聽了只能勾起一邊嘴角苦笑點點頭。

「呼,幸好。」陳憫鬆了口氣的拍拍胸口道。

他是我的繼父,但卻從未履行過任何身為人父該盡的義務。他會來學校找我,不是想了解我的成績能否考上好大學,也不是為了知道我在學校的表現,是否惹了麻煩……,都不是。他只會為了兩件事來找我,第一,要我在媽面前替他美言兩句;第二,向我要錢。糟的是,學校沒有拒絕家長來校的權利,他之前還有兩、三次喝了酒跑來學校,見了人就揍,還把教官室雜個稀爛,搞到最後要請警察來把他帶走。

所以現在教官學聰明了,看到他來,就叫我出面擺平,從剛剛把我們兩人關在教官室的狀況來看,教官已經不想淌這混水了。

「那我們今天晚點離開學校吧!你前幾次都從後門走,這回我們就走前門,你再變個裝,他一定堵不到!」見陳憫雙手插在外套口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心中暖了一下。

「吶,謝謝。」我把筆記本還給他,「但別在學校拖太久,我家教面試約六點半。」

「喔,對喔。」陳憫低頭想了一下,「對了,你會面試很久嗎?我想吃學校後門轉角的那家陽春麵。」他興奮的說,見他興致高昂,我對他的提議也有些心動了。

「嗯……,不清楚耶。要不然這樣好了,我去面試,你在樓下等我,要是過了半個小時我還沒出來,你就自己去吃吧。」那家麵是不錯吃,又很便宜,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我不想這麼早回家,因為他今天既然來過學校,那應該會回家煩媽跟哥。

「嗯,就這樣說定了!」陳憫高興的說著,我則在心裡暗自祈禱放學時別被他撞見的好。

 

「陳憫,該走了。」我站在球場邊大喊。

陳憫是籃球社的主將,放學後留下來練習是常有的事。他打球時的「英姿」不知是被哪個無聊人拍下,還流到校外,所以有時會遇到愛慕他的女生出現在校門口,有些還無理取鬧的要陳憫一定要跟她交往,惹得他直接破口大罵,但這在女孩子眼中竟然變成「有男子氣概」,追他的人不減反增,等著他放學的人變得更多,這就是他不喜歡準時放學的原因。

「喔,等等,讓我換件衣服。」

陳憫跟其他人道別,到最近的洗手間換掉剛剛浸滿汗的衣服後,拎著沒裝什麼的書包與我並肩走著。

「六點,應該不會有什麼不該出現的人還守在校門口吧!」陳憫在走出校門時對我得意的笑笑。

果然,現在校門口除了我跟陳憫,就剩校狗小黃了。

「呵呵呵,你知道嗎?剛剛你站在球場邊叫我的時候,有人問我是什麼時候交了個癡漢朋友耶!」他邊說,一邊用手挑挑我額前撥亂的頭髮。

「你怎麼說?」

「我沒跟大家說是你。就只是笑笑跟他們說是為了要應付考試,特地找來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地縛靈。」說到最後,陳憫很沒氣質的捧腹大笑。

「地縛靈!」我用埋怨的眼神盯著他看。什麼鬼話啊,最好是他這麼說,還會有人相信!

「別生氣……。」邊聽著陳憫的歪理,邊向目標前進,等我們到嚴家樓下時,剛好是六點二十五分。

「就是這。」我手指指那棟公寓,陳憫順著看了過去。

「去吧,醜孩子,爸爸在樓下等你。」他順手捏了我臉頰一把,被我哭笑不得的打掉他的手。這傢伙總沒個正經樣。

按了八號五樓的電鈴,和他說明是來面試的,對方便應了聲,開門。

我回頭對陳憫道:「你要真很餓的話就去吃飯,別等我了!」我見他隨意點點頭,便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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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鐵門半掩,我輕聲敲了敲後推門進去。嚴家是戶小康家庭,屋內雖沒有經過刻意的裝潢擺設,卻有一股家才有的溫馨感流露於陽台的盆栽,與一兩雙亂脫的鞋子間。

「是卓西日大哥嗎?」一個清秀的女孩將頭探出落地窗,試探的看著我。

「嗯,我是來面試家教的卓西日,妳是嚴靖棻嗎?」心中直覺眼前這小妹妹就是我將來的學生,而順口問道。

果然,小妹妹聽我這麼說先愣了一下,之後笑了出來:「大哥哥,你怎麼這麼厲害!」

我聞言笑而不語。

「快點進來,我哥哥在等你。」她伸手拉過我書包背帶,指著室內一雙拖鞋:「要換鞋子喔!」

哥哥?既然有哥哥,為什麼不直接讓哥哥教妹妹?況且既然是哥哥面試,那應該是個有一定程度的人吧?心中有許多疑問,但現在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有工作做就行了,誰管他這麼多。

被嚴靖棻拉進室內,拐了個彎後見她在木質門板上敲了敲,一邊對著裡頭說那個大哥哥來了。不一會,門開啟,面前是個二十好幾的男人,他一見到我,便微微蹙眉叫我進來。

「大哥哥拜拜!」嚴靖棻笑著將我推了進去後馬上關門,我有些愣住。

環視室內,是一間書房,三面書牆的書房,沒有窗戶,只有天花板的水晶墜飾弔燈維持室內的基本亮度,書房中央是一張暗紅色的大書桌,上面除了一台筆記型電腦,其他什麼也沒有。

「坐。」那男人自己坐在紅木書桌前的旋轉椅上,指指他對面的一個雕花木椅。

我聞言坐下,抬眼打量眼前的人。說實在,她哥哥跟現在在樓下等我的陳憫有點相似,我說的不是長像,而是氣質,一股想將任何人打倒的霸氣。

「卓西日。」他掃了一下我兩年來的成績單後,抬眼看了我一眼,又繼續方才的動作。

「你是理科的學生,但棻棻要加強的是文科。」他語氣中透露著不滿,一副我走錯人家面試的樣子。

「雖然我是理科的學生,但該有的國學常識與史地基礎還是有的,更何況靖棻只是國一的學生,除非她要的是考大學的課程,才需要更專精的人來敎授。」我不喜歡一見面就板著臉和人講話的傢伙,所以我的態度也跟著強硬了起來。

他像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回應,睜大眼睛盯著我看,不一會,他的唇邊逸出淡淡的笑容。老實講,他應該多笑的,老繃著臉總讓人有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現在見他一笑,頓時覺得他其實是個長得不錯的男人。

「我該說你自信,還是自負。」一句話將我方才的氣焰給壓了下去,他將成績單推還給我。「看來你不像你那付長相般的懦弱無能。你明天開始來幫棻棻上課,一小時算你一千,每週三與週五各三小時,大考前一週再加三小時複習,錢按月結算,這樣可以嗎。」雖是問句,但卻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看來等會下去要好好謝謝陳憫,因為他把我改造成一副懦弱無能的模樣。

「一小時一千。」我蹙眉道。這也太多了,這人是不知道賺錢的辛苦嗎?

「太少?」他擰眉道。

「不,通常家教一個小時五百已經算多了。」

「我知道現在家教的價碼,言下之意就是你收了錢就要好好做事,我要棻棻的成績只升不降。」他嚴肅的說。看來他真的很在乎他妹妹,但他不知道這麼壓迫人唸書是會逼死人的嗎?

「這樣對她不好。」他沒有唸過書嗎?

「她是我妹,再怎樣也不關你的事。」他沉聲道。

我無言了,想起方才見到我笑得開懷的小妹妹,我心中有些不忍,生長在這樣讓人受到壓迫感的哥哥之下,不知道她是怎麼活過來的。

「這是我的名片,任何跟棻棻有關的問題就打上面的電話找我,嚴禁私下解決。」我拿起桌上的名片,看了一眼後收進制服胸前的口袋。

嚴靖愔。

他起身走向紅木門板旁,手放在門把上,「你若沒有問題的話今天就這樣,明天六點半,別忘了。」見他一副趕人的架勢擺了出來,我再怎麼厚臉皮也知道不可久留,收拾東西,走到他身旁。

「嗯,我知道。」和他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我有些無禮的瞪著他,而他卻像是見到什麼似的眼神閃了一下,卻又隨即回復他一貫傲視的表情,扭開門把,等我走出去後就又關上門,好似他這輩子從沒走出那書房一樣,永遠將自己關在裡頭。

「大哥哥,我哥說什麼?」對上一雙殷切的眼,我微笑。

「你哥說我明天就可以來荼毒妳了!」

「荼毒……。」嚴靖棻有些愣住,卻馬上笑了出來,應該在想荼毒是什麼意思。

「大哥哥你好好笑喔!」嚴靖棻從餐桌上拿了一罐可樂給我,「嗯,你的,哥哥說你一來就要給你,但是我忘記了!」說著還可愛的吐吐舌頭。

我笑著和她道謝,這孩子真可愛。

「我要走囉,大哥哥的朋友還在樓下等我,再晚點下去他就成餓死鬼了!」

「嗯,大哥哥拜拜!」她熱情的送我到門口,還跟我說明天不要吃飯,直接來就有東西可以吃了的話。

我笑著和她道別後,下樓去。

 

看了一下手錶,六點五十分。

「大少爺,你總算下來了,剛剛有群女的纏著我不放,煩死了!」陳憫沉著臉說道。

新秋時分,路燈早已點起,微涼的風陣陣拂來,卻吹不散陳憫臉上緊繃的怒氣。但他即便是沉著臉,剛毅的五官還是招來不少女性側目。

「怎麼,沒想到陳憫親衛隊竟然跟到這來了。」我訕笑。

他聽了後轉頭恨恨的看著我,字字咬牙道:「她們不是追我,是追你!」我聽了有些不以為然的挑挑眉不說話。既然是追我的,那他沒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依陳憫的個性是不會憋著不說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生氣嗎!」我聳聳肩無辜的看著他,對我兇沒有用啊!

「你才一剛上去,就有三個女的來問我這是不是你家,我搖搖頭不想理她們,幹,結果你知道嗎!其中一個女的竟然扒著我哭了起來!」到最後已經用怒吼的聲音對我說話了,我皺皺眉頭看著陳憫。

「該不會是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吧!」雖然嚴肅的說出這句話,但腸子早就笑到打結。

「卓.西.日!」陳憫的眼睛裡已經出現火光了,我趕緊滅火。

「沒啦,開個玩笑你也當真!」我別過頭偷笑。很少見到他這麼生氣的模樣,當然要抓住機會好好玩弄他一番!

陳憫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後,繼續說。

「媽的,頭一次看到女人在我面前哭,我怎麼可能不慌!當然就問她到底在哭什麼,結果她朋友竟然一臉嚴肅的叫我跟你分手!幹,一群搞不清楚狀況的白痴!」陳憫飆髒話,指著我大罵。我聽完愣了愣,想笑,卻又礙於陳憫此時一副猛虎撲人的態勢而作罷。我拍拍他的肩,無奈的說道。

「有什麼辦法,誰讓她們總是見到我們倆走在一起,會有這種誤會是常有的事。」

「你說來倒輕鬆,你知道其他兩個女的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嗎!」他又指著我罵,好像我就是叫她們去對陳憫說這些鬼話的幕後主使者。

我把他的手按下,他好像也發現對我發脾氣對事情沒用幫助,便癟癟嘴,以粗重的呼吸代表自己心中的憤怒。

「走吧,你不是要去吃東西。」我指指前方,示意他走快些;但陳憫卻抬頭盯著我瞧,腳像是被黏在地上般的不肯移動半吋。

「西日,你都不生氣嗎?」他聲音中充滿濃濃的不解。

我聽了笑笑,撥開刺到眼睛的頭髮,對他說:「我不知道你對這種事這麼敏感,你早跟我說,我會和你保持距離的。」我轉身要走,卻被他拉住手。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從國中開始,有些女孩子喜歡我卻又被我拒絕,就會跟別人說我跟那個要好的男同學在一起,這種東西我早就聽到耳朵長繭,當然一點感覺也沒有,況且現在我們讀的是男校,她們說她們的,我過我的生活,這不就得了!」我理所當然的笑笑。

陳憫聽了還是一臉不悅,我見狀笑笑,扯扯他拉住的手臂。

「走,去吃麵!」

他終於緩緩的移步,被我拖著向前行。

不過說真的,我頭一次見陳憫這麼正經的跟我說話,而且還是一般男性頗忌諱的話題,難怪他的反應會這麼強烈。想來也是苦了他,以前自己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跟男性朋友交往時,心中也小小埋怨了一陣子,會什麼女孩子總愛說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難不成每個和我告白的人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雖然之後釋懷了,但開始對身邊的朋友感到過意不去,因為自己的關係讓他們成了我的「親密愛人」,想想雖好笑,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就像陳憫。

……,我可以預見,即將又有個知心好友會走出我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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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陽春麵哪位?」

「喔,這裡。」我手指指陳憫,臉被煮麵的熱氣蒸得紅撲撲的老闆娘,將那碗麵放到陳憫跟前。

他還是不說話,從嚴家樓下那段對話後,他就一直沉默不語,就連點麵也是老闆娘問話,他聽了點點頭後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沒理他,因為自己也在想要怎麼跟他說方才心裡想的事。

「小陽春麵。」老闆娘直接將麵放到我面前。

此時,見陳憫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我剝去免洗筷的包裝紙,愣愣的看著他。

「你也吃太少了吧!」他攪著麵,但雙眼卻瞪著我碗中的麵。

「填個肚子就好,回家有東西可以吃啊。」應該吧。

……,我吃不了這麼多,給你一點。」他二話不說,就把大碗靠近我的小碗,逕自夾起一坨麵往我碗中放,我還來不及阻止,就已經變成大碗陽春麵了。

「喂,也太多了!」我把麵夾回去。我就不相信放學後運動一個多小時的陳憫不會餓,況且我本來就不大愛運動,現下也是真吃不了大碗的麵才叫小碗的,結果面前的傢伙竟然幫我自動升級。

「你真的吃不下?」尾音上揚,看來陳憫覺得我是個愛騙人的傢伙。

「我是真的吃不了這麼多!」我實在不喜歡再說第二遍,但現在的情況顧不了這麼多。

「喔……。」他默默的看我把麵又撈回他碗裡後,又回復到之前一聲不吭的死樣子。

我在心裡嘆口氣,只怪自己沒注意到他的心情,才會把我們的氣氛搞得這麼僵。

「陳憫。」他抬眼看我。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委屈自己。」我深吸一口氣,抿抿嘴。

「如果你覺得很丟臉的話,大可以離我遠遠的,我不會介意。」說完,低頭吃麵。說不難過是騙人的,陳憫是我高中三年至今與我最親的朋友,我想留住這份友誼,但也明白強摘的瓜不會甜,硬是要裝做什麼都沒發生,反而會在大家心中起疙瘩,還不如各退一步,對誰都好。

無心吃麵,夾麵與吃麵的動作都是機械式的進行,慣性、無意識的動作著。

「啪。」眼角瞄到陳憫重重的擱下筷子。

「魚酥羹麵小碗的哪位?」

「老闆,切一份海帶!」

「要先付錢啦!」

「我要一個大的肉羹冬粉。」

「五碗都外帶嗎?」

麵店吵雜的人聲,襯得我們這一桌異常寧靜,陳憫擱下筷子後,就一直盯著我,讓我被看得有些冒汗。

剛剛吃得太快,麵都被吃光了,我用湯匙舀起碗裡剩著三分之一的清湯,慢慢下肚,總之不管如何,就是不把頭抬起來。

他到底想怎樣?我看陳憫把他這三年份的安靜全在今天晚上用光。

「不要吃了,陪我去打球。」語畢,他一手抓起書包,一手抓著我的手臂,匆匆被他帶離麵店。

 

陳憫拉著我回到學校。校園開放到晚上九點半,所以偶爾會在校內遇見吃完飯來學校散步的附近居民。

「你等等。」只見陳憫丟下一句話後就往操場旁的灌木叢走去,不到五分鐘,他運著一顆籃球回來。

「你要打嗎?」搖搖頭,我不喜歡汗流浹背的感覺。走向籃球架旁,坐下。

第一次這麼晚了還在學校遊蕩,望著一排還亮著燈的教室,我可以數出左邊算來第三間是我和陳憫的班級。雖然已經高三了,但由於晚自習是自願的,我和陳憫都不認為在學校自習對課業有什麼幫助,所以常常五點一放學就背了書包回家。

看陳憫射了好幾球三分都沒進,我的眉頭擰得更緊。他說過,三分球要投進最重要的就是心無旁鶩,照這樣來看,他現在心情亂得很。

「陳憫,不要再投了。」我知道他是想發洩情緒,但是有時候運動反而會讓紊亂的情緒更加高漲,看看他現在惱怒的表情,制止他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運球與跑步的聲音還是沒有停,回蕩在金風涼人的操場。

「陳憫!」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他看了我一眼後,繼續瞄準籃網將球拋出。

「陳憫!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嗎!」我受不了的大喊,回音悠悠的蕩在籃板邊,樹叢,陳憫如流光的眼神間。

陳憫盯著我,不一會,走向我,坐在我身邊,手中不時轉著籃球。

我瞟了他一眼,成大字型的攤在操場上。

……,西日,其實我並不覺得被她們這樣說很丟臉,我也不會離你遠遠的,但我就是很氣她們說的話。」陳憫的聲音悶悶的。

「氣?」我挑挑眉。她們能說的也不外乎什麼兩個男的在一起很噁心,敗壞社會風俗之類的鬼話,我不相信這樣就能激怒厚臉皮的陳憫。

「嗯,氣到想把她們一個個的脖子都扭斷。」他冷靜的說,我聽了不禁歪頭看向坐在地板的陳憫。

從地面往上看,陳憫的表情盡收我眼底。我沒見過這樣的陳憫,帶著濃濃恨意的陳憫。

覺得不對勁了,我坐起來,嚴肅的和他面對面,望進他的眼睛,看不到往常嘻笑的戲謔蹤跡。

「喂,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我晃晃他的肩,這樣的陳憫讓我感到有些害怕。現下,我倒開始擔心起那三名與陳憫對槓的女孩子安危了。

陳憫回神,雙眼迅速眨了眨後,衝著我笑:「沒事,秋天到了,心情起伏大。」我皺眉。這是哪門子的鬼藉口啊!

「最好是我認識快三年的陳憫還隨著季節變身……。」我對著他癟癟嘴說,順便送他一個白眼。

陳憫聽了睜大眼,「對啊,你怎麼知道!我其實是地球防衛隊的隊員之一,我們隊員……。」

顧左右而言他。陳憫每回一遇到自己不想提到的事情都會這樣,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陳憫。

不過見他回復以往嘻皮笑臉的痞子樣,我也不想再觸及方才讓兩人氣氛僵化的話題,總之聽陳憫說的那句話,我就放心多了。我們還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欲知後事 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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