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癡 ↓
一期哥拜託請跟我結婚!!!!!! (人ФエФ)

今天聽到中國耽美作家天一被判刑十年的事超傻眼,不過也意外跟到這串偷偷說

https://www.plurk.com/m/p/n1qnbc

下面大家除了討論寄書到中國有多麻煩,有什麼莫名的規定,重要的是,有國家圖書館館員跳出來說,其實在台灣印刷的書,不管有沒有申請書號,都可以存放國圖,目的為「送存之意義為,完整收集與典藏國家文獻,並將這些人類共同的文化、記憶、歷史等資料提供當代人研究利用,也是留給後代子孫重要的文化資產。」甚至國家可以行公文強制作者送書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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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如果有一本你超愛的本本,但當初沒有跟到,最後絕版了,作者也不想再印,或是連作者都丟失原稿的話,當初這送存國圖的動作就變得非常重要了,而且這些書是永久保存的,這麼一想就覺得好宏大啊!所以請各位創作者(圖文創作皆可,漫畫、畫冊啥的也行),把自己已經出版的書送存國圖吧!沒有書號,只有薄薄幾頁都可以,讓創作的結晶靜靜的永留在國圖吧。

想來台灣真的是寶島啊,連本本都可以愉快地進國圖,不過因為沒人知道這規定,所以幾乎沒人送本本進國圖,希望各位創作者自印完書籍後,可以寄一本給國圖存放喔(最多兩本),如有需要,還可以請圖書館員回寄謝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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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經來家裡兩個多月了,現在才在這邊PO他的照片......(有的有放在三十六雨)

今天要來宣傳離經的美真心感謝師傅巧手將他雕出來,但我的拍照技術真的無法把他溫柔的神情拍下來啊啊啊(打滾

其實CR2的成色比JPG還要突出亮眼,所以我有大半的圖都是從CR2轉成JPG,然後沒有修圖,頂多只有裁掉路人或把照片稍稍轉正(有時候只是憑感覺拍照,根本忘了要把相機喬正,還是說我人就是這麼歪???)。以下兩個收圖的地方,我有拍新的會上傳到這邊,內容物都一樣,則一點選即可↓

GOOGLE雲端(更新至20181201)(建議有GOOGLE帳號的人用這個

imgur(更新至20181201)(這其實會刪,超過500張圖的話,會從最早上傳的圖開始刪,所以不太建議用這個

有興趣都可以自行下載修圖、合成或當桌布啥的。上面傳的都是原圖,所以檔案會大點(不過比CR2小多了......)

話說我有訂正法,等正法到家後,應該還會再拍一波吧,到時候會直接上傳到剛剛那兩個收圖的點(我那一波只有訂離經,離經到家後才發現一定要帶奉天回家,但去問之後都不能訂了,也沒有現貨,所以只能期待第二版的奉天←希望是像魔封OP那尊開放預訂,要不然我寧可去買鬍子奉天也不要訂幼齒臉奉天......

以下只是在這邊放幾張圖而已,請不要點及下載,因為畫質會超差,被痞克邦縮過畫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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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你在看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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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看把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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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524結婚文


于飛

 

敲了兩下玻璃門,不待裡頭的人出聲,墨傾池推開部長辦公室的門。

將判決書送到部長桌上,也幫玉離經送來咖啡。

「謝謝。」抬眼笑了一下,他停下手邊的工作,取來判決書與拿鐵。

「這案子不好處理,結果你還能打到勝訴,不愧是墨總。」玉離經打趣到。

這是其他同事私下喚墨傾池的暱稱。由來是,他天生霸氣太強,之前與其他部門主管一同與醫院商議,卻被院方當作是昊德高層,直到他遞上名片,院方才發現自己拍錯馬屁了。

因此,當時院方左一句墨總、右一句墨總的,就這樣被傳開,自此「墨總」就是公司裡,甚至業界人士私下喚墨傾池的稱呼。

墨傾池沒好氣地癟嘴:「玉離經。」

被制止的部長笑笑點頭:「不鬧你。」

看著低頭快速翻閱判決書的人,墨傾池再看看古董錶:「你不是下午要請假嗎?」

「現在才十一點多。」玉離經頭也不抬地說。

「現在十一點五十五分。」墨傾池糾正上司。

「我知道,謝謝提醒。」玉離經苦笑。

闔上判決書,玉離經將判決書歸檔,一邊與墨傾池討論在官司進行中的攻防、準備有無影響判決結果,算是快速地替著案件做公司內部的結案報告。

一邊討論著,玉離經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最後提起公事包,綠眸瞟向擱在實木辦公桌上的照片,微微一笑後,便與墨傾池步出法務部長辦公室。

初夏的陽光暖著玉離經的桌面,加溫那幀照片。玉離經窩在君奉天懷中輕笑,而那人的下巴抵著他的頭沉睡。

樺木相框內的一切是如此寧靜且幸福,辦公桌上的記事桌墊,在五月二十四日畫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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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禮 (青靜 青陽子x靜濤君)

 

 

落地窗外的水珠串串接連落下,因室內外溫差而蘊生於窗上的水霧,朦朧了串珠般的雨滴,並將這時節一貫的寒氣隔絕在室外。

這城市某一隅巷弄中,一家以復古裝潢設計的咖啡廳,靜靜地用咖啡因喧囂著自己的存在。

不同於室外令人厭煩的雨聲,及偶爾帶著水花的車行聲響,咖啡廳內播放著令人放鬆的Mellow Jazz,慵懶地要人在雨天時駐足,點一杯咖啡香氤氳無趣的午後。

將備前燒陶盤放在吧台,店長碧藍的眼眸帶笑,道:「吃吃看,這是我試做的輕乳酪蛋糕。」

坐在吧台的男子停下敲著筆電鍵盤的動作,眉頭依舊深鎖地看著他,店長隨即笑出聲:「別緊張,沒有加料。」

他還是皺眉,但終於將目光放到備前燒上的蛋糕,抿唇,執起叉子,挖了一塊吃下。

「如何?」店長興致勃勃地湊近詢問。

「你知道我不愛吃甜食。」那人放下叉子,擺明不想再碰這道甜點。

「這我當然知道,但你也知道我就愛吃甜的,自然什麼甜點都好吃,這樣怎麼有鑒別力。快說,口感跟甜度如何?」店長說著端上一杯薇薇特南果。

「店內之後要賣的?」啜口帶柑橘果酸的咖啡,青陽子算是將咖啡當漱口水,洗掉口中的甜味。

「看狀況。」靜濤君蹙眉惋惜地看著只被挖了一小塊的蛋糕。

追著靜濤君的目光,青陽子發現他猛盯著蛋糕瞧,於是他拿起叉子,切出一口大小的蛋糕,插著,送到靜濤君嘴邊,那人驚喜地眨眨眼,高興地張口吃下自己做的蛋糕。

「口感綿密,對我來我不會太甜,但對你而言應該不夠甜。」靜濤君還在品味蛋糕,青陽子便說出自己的感想,說著,一邊將剩的蛋糕一口口餵給靜濤君吃。

「嗯嗯嗯,」靜濤君搖搖手,吞下蛋糕後,笑著說:「這樣的甜度剛好。」

青陽子見靜濤君一臉滿足,攏著眉心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吃得這麼清淡?」放下叉子,青陽子伸手抹去靜濤君嘴邊的蛋糕殘渣。

靜濤君瞇起眼,感受青陽子指尖的溫度蹭在自己唇邊;青陽子見他湛藍眼眸中透著魅惑的誘態,瞬了瞬眼後,垂眸,喝口咖啡。

「我就喜歡這甜度。」靜濤君有些小無賴的笑說。

此時,咖啡廳的門被打開。

「青陽哥。」帶點興奮的聲音輕喚,青陽子則將注意力放在筆電,僅僅點頭示意。

儘管店內還有空位,但打扮亮麗的女大生隨即擠上青陽子身旁的高腳椅,看著放在吧台的菜單。

「月影,今天想喝什麼?」靜濤君送上七分滿的水杯,親切招呼。

「靜濤哥,我要一杯熱摩卡,還有檸檬塔。」昔月影點完餐後便與青陽子交談,不過說交談有些不對,因為青陽子幾乎沒給什麼回應。

忙著準備餐點的靜濤君瞟了眼眉頭依然緊鎖的青陽子,笑著對昔月影道:「月影,妳青陽哥正在趕稿,先別吵他了。」

「咦,之前不是已經把一份劇本交出去了嗎?」昔月影記得才幾天前的事,況且她優秀的青陽哥又不是拖到最後一天才趕稿的人。

「導演臨時幫大咖加戲,要他時間內擠出劇本來。」見青陽子水杯只剩個底,靜濤君自動幫他斟到八分滿。

「謝謝。」青陽子抬起褐色的眼,意有所指的道謝,而店長則不著痕跡地眨眨左眼。

聽了靜濤君說的話,昔月影癟嘴大嘆:「怎麼這樣……,每次來青陽哥正好都在忙……。」

見這如自己親妹妹的女孩抱怨,靜濤君眼中笑意漸深:「妳不也是再過一陣子就要期中考了嗎。」

昔月影一被提醒,臉皺了起來,嘟囔著,她只好拿出包包裡的原文書,認真畫著重點。

青陽子瞥眼身旁乖乖唸書的女大生後,抬眼看向吧台內的店長,眸中帶笑。

靜濤君挑挑眉,笑得有點壞。

外頭的雨依舊浸潤這城市,綿密的濕氣緩慢了這城市的步調,時間如貓步般慵懶地輕移。除了偶爾客人點餐與煮咖啡的聲音,咖啡廳內只餘青陽子敲擊鍵盤的聲音,不時搭上爵士樂的節拍,合奏出帶著咖啡味的雨聲。

初春天色暗得快,幾桌客人付帳後離去。約六點出頭,店內只剩他們三人,靜濤君輕喚昔月影。

「月影,有人來找妳了。」靜濤君碧藍的眼中饒富興味地看著朝咖啡廳走來的人,昔月影追著他的目光轉身,看向推開玻璃門的人。

「店長。青陽哥。」豁青雲與他們打聲招呼後,直接坐在昔月影身旁。

昔月影略顯尷尬的用手肘撞撞豁青雲:「你幹嘛坐這邊啦,很擠耶。」

「靜濤哥……」豁青雲有點困擾地看著靜濤君,店長接收到他的視線,在放下水杯後便,清清喉嚨,青陽子抬眼看他一眼後,將筆電插頭拔掉,捧著謀生工具挪到一張兩人座的桌上繼續敲著鍵盤。

「你想好要什麼再跟我說。」靜濤君笑著指指吧台上的菜單後,拿著一本小說,抽起擱在襯衫領口的黑框眼鏡戴上,坐在青陽子那桌。

昔月影見兩人都離開,緊張地說:「青陽哥我沒說你啊……,連靜濤哥都……。你幹嘛啊!」最後惱怒地將氣撒在豁青雲身上。

「這……」豁青雲拿出一只包裝精美的高級巧克力:「這是白色情人節的回禮。」

昔月影愣住,紅著臉頰道:「你……,那是友情巧克力啦!」你只是障眼法,給青陽哥的那個才是我真心想送的巧克力啊。昔月影就是想著今天是白色情人節,青陽子或許會有什麼表示,因此特地到與住家反方向的定濤咖啡廳碰碰運氣,結果竟然是讓她意想不到的人送她回禮。

坐在不遠處的靜濤君挑眉笑著。

「你沒在看書。」青陽子停下手邊的事,視線越過筆電螢幕看著那抹藍色身影。

靜濤君將書籤別著,闔上精裝本,扶扶眼鏡:「你不也沒在寫劇本嗎。」

青陽子收回視線,將劇本存檔。

吧台正上演著青春愛情喜劇,儘管昔月影紅著臉拒絕,最終不知豁青雲是怎麼辦到的,昔月影答應讓豁青雲送她回家。

豁青雲替昔月影結帳後,護著她撐起傘,兩人的身影最後融進漠漠的城市裡。

「好青春喔。」靜濤君笑看著一切,在吧台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說。

闔上筆電,青陽子起身將玻璃門上的牌子翻成「CLOSE」,並順便將咖啡廳門口的那盞燈關掉。

「欸,這位先生,這間咖啡廳開到八點半,現在才七點不到喔。」店長出聲制止胡鬧的客人。

「我要包場。」說著,青陽子將店內其他燈都關了,只餘收銀機前的復古銀行燈還亮著。

「嗯?我不接受臨時包場的要求。」看著在身旁將襯衫袖子捲起,幫他清洗杯盤的青陽子,靜濤君將輕乳酪蛋糕從冷藏櫃中取出,靠著青陽子的背吃著蛋糕。

「用我的回禮換今晚包場不行?」

靜濤君聽了嗤笑:「你青陽子什麼時候在乎白色情人節回禮了。」他們在一起好多年了,算是默契吧,每年都是靜濤君送聖誕節禮物;青陽子送情人節禮物,其餘節慶一概不過,連生日也是。而青陽子從沒跟他討過白色情人節的回禮,因此剛剛那句話讓靜濤君略感訝異。

「今天。」帶點強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靜濤君被青陽子渾厚的嗓音震得微醞。

「那……,這給你。」切下一小塊輕乳酪蛋糕,送到青陽子嘴邊。

「我不吃甜食。」青陽子偏了偏頭,躲開甜食攻擊。

這靜濤君當然知道,只是想鬧他而已。

收回手,將蛋糕吃下,靜濤君放下盤子輕喟:「難搞的青陽子先生……」說著回身越過那精實的身軀,幫他關掉水龍頭,並鑽到青陽子面前,雙手搭在他肩上:「我就知道你只吃這樣的甜食……。」

後面那句話是說在青陽子嘴中的。剛剛吃了輕乳酪蛋糕的唇,還沾留著蛋糕的濃郁奶香,靜濤君香甜的口中還帶著他特有的醇蜜,津液中渡著些許誘惑的味道,舌魔魅地勾掃著青陽子的唇顎,探出這拘謹的人一絲狂野的本性。

取下靜濤君的黑框眼鏡,露出他好看的湛藍眼瞳,在幽暗台燈映照下,兩雙眼眸中的慾望,乘著咖啡的氣味分子,輕觸著兩人細微的感官,迸發出對彼此的渴望。

靜濤君眉眼帶笑舔著唇,湊到青陽子耳邊低語:「告訴我,你怎麼突然想要白色情人節回禮。」

青陽子雙手搭在靜濤君腰上,或輕或重的揉捏著,微微舒眉,回:「你為何在我幫你清嘴角時引誘我。」

靜濤君輕笑:「原來你早就……」虧他還忍了這麼久才包場。懲罰般的,靜濤君嚙咬著青陽子的耳垂:「你居心叵測。」

「彼此。」要不是當時靜濤君沒有引誘他,今晚可能就跟往常一樣乖乖關店,兩人回到家後再耳鬢廝磨一番。但不知為何,今天的靜濤君特別令他分心。

將靜濤君抱上櫃台,青陽子將那人水藍色單寧襯衫的鈕扣一顆顆解開,並將手繞到他身後,把半身圍裙的結抽掉。

「青陽,別急,燈還開著。」俯身舔拭情人的店長發出輕嘆。

靜濤君笑在喉頭,伸手將唯一的光源拉暗。自此,咖啡廳內便飽和著Mellow Jazz的閒散氣息,與濃得化不開的慾望及兩人交纏的聲響。而這,才是青陽子真正想要的白色情人節回禮。

這城市的雨還下著,落著點點滴滴春天的氣息,而咖啡廳內的春色才正渲染著這城市的一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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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輕哼著歌,一邊將鬆餅起鍋,放在一旁的盤子上,才要轉身去開冰箱,腰就被後頭一雙手環著。

君奉天在玉離經耳邊低語:「我回來了。」

這是他回台的第二天,因此玉離經聽了笑出聲:「哪有人在我家窩了一天,才跟屋主說這句話。」說著,他將盛了鬆餅的盤子湊到君奉天面前:「早餐吃鬆餅,可以吧。」

「你做的都行。」太久沒碰到玉離經,剛剛伸手撈不到那消瘦的身軀,君奉天隨即清醒起床找人。

他是不是也有點分離焦慮。

接過早餐,君奉天將盤子隨意擱在中島後,繼續環著玉離經。

「你這樣我沒辦法做事。」發現自己被夾殺在流理台與君奉天之間,玉離經安撫般地摩挲他的大掌。

「那就別做。」嗅著讓他安心的氣息,儘管已經過了一天,他還是止不住想親近他的心。

「不能不吃早餐。」他手肘撞撞君奉天緊實的腹部,要他離開。

被小情人催促的君奉天只好悻悻然鬆手,替他張羅早餐。

將蘑菇炒馬鈴薯分盤,放上奶油,擺好餐具後,兩人入座並肩吃早餐。

「玉簫說你做的千層蛋糕很好吃。」

「就平常的做法啊,是他們不嫌……。等等,你回台前有跟他們聯繫?」玉離經突然想到什麼般問。

君奉天不想瞞他,據實以告之外,還將通訊軟體開給玉離經看。

點開每個影片與照片,還有那些君奉天叮嚀、通知的話,及線民們回應的內容,玉離經瞪大了眼。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君奉天:「你也太過分了吧!你掌握我所有細節行蹤,結果我只能在台灣看著一張臭臉照想你想到發瘋!」

玉離經氣惱地一拳捶在君奉天肩頭。

被揍的人將玉離經攬在懷中安撫:「不這樣我沒辦法安心。」

說那時玉離經哭著要他別生氣,像回到以前在育幼院的小荔枝,但君奉天何嘗不也是如此。那些天他又開始像當初小荔枝離開育幼院後,瘋狂蒐集著他的消息,陪著他一起蹙眉嘆息。這件事,將兩人都逼回最初的自己。

原本要討一口氣的玉離經愣住,抬頭看向那隆起眉心的人。

原來他也會不安。

說到底,君奉天很早就摸清想法,對這段感情,他應該放得比自己還重,卻寧可這樣忍著思念,逼自己面對問題,並等自己成長,那光想就很磨人了。

「如果我一直不回你,你不就急到發瘋。」玉離經在心中暗罵這只會默默守護的人是笨蛋。

「但我會一直等你回我。」他相信玉離經。

「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放棄的話,你要怎麼辦!」玉離經這麼一說,君奉天環著他的手緊了緊。

「再把你追回來。」說得堅決,玉離經聽了愣住,隨即苦笑。

「……,好吧,那我們打平了。」說著他將君奉天通訊軟體中與墨傾池的聊天串點開,點擊了打麻將的那段影片。

「這裡。」指指自己出神地看著手張握的畫面。

「你知道我這時候在想什麼嗎?」窩在君奉天懷中,玉離經的聲音很淡。

君奉天挑眉。

「我在想……,如果追去美國,你還是堅持要先拉開距離的話,那我是不是要順著你,就先分開一段時間;不過我又不想輕易放掉這段感情,所以覺得兩難。」因此在感情收放間,他無法做出抉擇。

聽他這麼回應的君奉天皺緊眉頭,深呼吸後,將懷中的人攬得更緊。

「有時候覺得要順著你,你才會更愛我;但心裡偶爾又想任性的對你大喊,要你永遠只看著我。」說完,玉離經輕笑,抬頭看向君奉天:「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幼稚?」

玉離經的笑容逐漸隱去,因為他看到君奉天不快的神情。

眨眨眼,玉離經不懂君奉天在不高興什麼。

「你怎麼不說。」眼神中的譴責像是在控訴玉離經的無情。

「因為……,我覺得這是我自己要解決的問題……。」玉離經不自覺地坐直身子。

君奉天聽了更不悅,捏著玉離經的臉頰:「你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沒有自己解決的道理。」

「嗚……」玉離經承受情人的懲罰後,揉著臉道:「我知道了啦,這次學乖了……。」後面那句話嘟囔著。

君奉天聽了一臉質疑。

玉離經看了馬上喊冤:「真的啦,這你還要感謝無端,他跟我講了那些話,才讓我一掃陰霾。你看,連沒什麼機會見到你的無端,都看得出來你對我的感情,那我還有什麼好懷疑你對我的愛?之後我就看開了,追去美國如果你還在氣頭上,對我還是冷淡,那我就一直糾纏到你接受為止。反正你那時候在LINE也只是說要冷靜想想我們的關係,那我們的關係就是情侶啊,有什麼好想的。」

說到最後,玉離經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君奉天,被注視的人反而愣了愣,輕笑出聲。

真是服了他,難怪當時只隔了幾小時便收到他的訊息。

「我以為你要冷靜十天半個月才有結果。」

玉離經聽了尷尬笑笑:「呃……,我第一時間也的確嚇到了,在路旁崩潰了一段時間,但之後再猛盯著你傳給我的那幾個字,推敲裡頭的字義,發現你根本只是問我們是不是情侶,所以鬆了口氣,就放膽說出一直很想說的話。」也幸好君奉天有傳照片來,讓玉離經確定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唉,該說玉離經果決,還是因為職業病的關係,把情人間的話語當公文合約推敲,最後竟然還看出裡頭的意思,最後就像談判般將了君奉天一軍。

「我真服了你。」君奉天苦笑,把那人拉來,狠狠地吻了一下。

糾纏方休,玉離經鼻尖蹭著君奉天的臉頰,並在他嘴邊輕道:「我也服了你,若我真的冷靜十天半個月,你不也要等這麼久?」

那幾個小時就夠玉離經難受了,更別說十天半個月。

「你值得。」玉離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我停止越來越愛你的心?

玉離經聽了愣住,隨即燦笑。琉璃綠眸帶點水氣,全然的信任與感激在眼中迴盪出對眼前這人深刻的愛慕,這模樣看得君奉天心馳神往,他將玉離經直接抱到自己腿上,親嚙著頸項,一手輕撫著懷中人的大腿內側。

玉離經感受到那人慾望逐漸膨脹,馬上擋住各種攻勢:「欸,不行不行,吃完早餐再玩。」

君奉天聽抿抿唇,切了一口鬆餅送到玉離經嘴邊:「張嘴。」

玉離經蹙眉微微往後退,卻撞進君奉天懷中,才要開口發難,鬆餅就這樣被塞進口中。

「我不是小孩,會自己吃!」塞了滿嘴食物抗議,君奉天卻繼續切著下一口鬆餅。

見他沒有停下的勢頭,玉離經輕呼:「夠了。」抓著君奉天的手,搶下刀叉,叉起一塊鬆餅餵君奉天。

君奉天挑眉點頭,表示鬆餅味道不錯。

玉離經看了微笑,繼續餵食男人:「之前說要做一桌好料的給你吃,等等一起下去買食材。」

「這邊就有。」君奉天輕撫著玉離經的腰臀,心想究竟要多久才能把他養胖點,但就算用上一輩子的時間他也願意。

玉離經苦笑要他別鬧。

君奉天尋思一會,問:「你怎麼突然要結婚?」明明一開始想著要結婚的是自己,當時提到結婚,玉離經的態度還不置可否,如今卻見他連結婚書約都找來,還偽造文書的自個簽得快樂。這樣的轉變讓君奉天感到好奇,他可不希望玉離經只是因為一時分離,而昏了頭想結婚。

被問的人怔住,流轉的綠眸逡巡在他剛毅卻溫柔的臉龐,鬆口氣般,放下刀叉,抱著君奉天。

「也算是被你逼急了吧,」玉離經將臉埋進君奉天肩窩,透過他穿著的背心汗衫嗅著令自己安心的氣息。

君奉天聽了蹙眉。

「決定的當下只想用這方式綁住你,不讓你逃走,」環著健實的腰,玉離經摩挲著他脊椎的曲線:「不過在冷靜下來後,發現……,與其說把你綁著,還不如說是強烈的想跟你一起走接下來的路……」說著,玉離經輕笑。

「一起與你笑著、哭著,一起走過春夏秋冬,與你一起回首來時路時,感謝有你一直在我身邊。」以前沒想過結婚這件事,因為婚姻對玉離經來說是一輩子的事,而如今,那個他想終生相伴的人就在他懷中,那玉離經還不趕緊把這人訂下來。

語畢,玉離經直起身,凝視著君奉天。

望進紅褐色深沉眼眸,他看到喜悅與感動,便繼續說:「你已經是我人生的重心,但我想更貪心的成為你的支柱,讓你離不開我,然後我們就這樣相互扶持面對未來的風風雨雨。」玉離經垂眸,湊上唇輕磨君奉天唇瓣。

君奉天輕嘆口氣後,吻上玉離經,一邊含糊的回答:「不要。」

被拒絕的人震驚地坐直身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君奉天:「什麼!」

欸,我好不容易清楚表達自己的想法,結果你竟然拒絕得這麼乾脆,有沒有良心啊!玉離經想想都要抓狂了。

君奉天放柔眉眼,淺笑道:「我不要風風雨雨,與你平靜度過一生不行嗎。」他伸手捏捏玉離經鼻頭。傻離經,在這件事上我怎麼可能會拒絕你。

對於未來,可能還有許多變數,但君奉天想,只要他還牽著這人的手,相互依偎,他便能安心面對人生中的各種光景。

發現被戲弄,玉離經惱羞的捶了君奉天一拳後,將臉埋進他肩窩,悶悶地,也歡喜地說:「好,都聽你的。」

君奉天輕笑,滿足地吻上他綢緞般的髮。

此生,有你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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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爾雅 釋地》:「南方有比翼鳥,不比不飛,其名謂之鶼鶼。」

 

君奉天放下手機,打開一旁的筆電,查詢最近一班飛抵台灣的飛機時刻,可惜年底外國有聖誕假期,台灣有連假,因此機位一票難求。

蹙眉看向外頭明媚的陽光,君奉天覺得加州的天氣好到像在諷刺他一般。

官司的事基本已經交給法務處理,他要調查的事也告一段落,因此才有心力問玉離經是否想念自己的問題,沒想到竟然結果會這樣。該說是始料未及,還是理當如此?

他了解玉離經,也明白彼此都是重事業的人,因此會有這樣的態度他不意外;但他意外的是最後聽到的那句話。那句話讓他想到以前在育幼院時,小荔枝被自己嚇到,哭著希望自己別生氣的口吻一模一樣。

那啜泣的聲音聽得他心都碎了。

原本想透過視訊安撫他,卻被切斷,估計是怕自己責罵吧。

有些煩躁地爬梳瀏海,現在他在美國只剩一件事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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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所謂一語成讖應該就是現在這樣的狀況。

「你……,不回來了!」停下手邊的事,玉離經腦子一片空白。

原本之前說兩週就能回來,但不知道美國那邊到底怎麼了,一直拖著君奉天不讓他回台灣,時間已經過了三週,如今竟得到這讓玉離經傻眼的回應。

「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君奉天那頭的聲音盡是無奈。

「不是沒問題了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玉離經盡量不讓自己的焦慮感染給君奉天。

心心念念的人一直推遲歸期,如今連回來的日子都不確定了。從一開始知道他會提早回來的欣喜與期待,到現今逐漸消磨了希望,他也知道君奉天不願意這樣,但心中除了失落卻也有更多的不悅。

「有另一家也是做工業建模的公司,跟我們一起競標,但對方為了讓我們退出,告我們侵權。」

「侵權!」闔上調查報告,玉離經一邊在記事桌墊上默默寫著「侵權」二字。

「當然沒有。雖然這些證據很明顯擺在那,但畢竟有官司,我也不好抽身。」君奉天沉穩平淡的聲音讓玉離經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時的緊張瞬間被撫平。

玉離經聽了點點頭,深吸口氣,問:「有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別擔心,公司的法務已經到美國了。」關於這件事,君奉天覺得弔詭,卻說不出主要問題到底出在哪。

「目前知道開庭日期了嗎?」對於商務相關判決,台灣一般來說可以纏訟三、五年;美國都是速戰速決,但雖說快,也是幾個月、一年的時間。

「還在商議,過陣子才知道。」對於這官司君奉天是篤定能勝訴的,但他想從細節去抓出讓他感到疑慮的關鍵所在,因此目前還不急著回台灣。

「你在那別太累。」沒人喜歡打官司,尤其是跨國的案子,因此要面對這心煩事,玉離經擔心君奉天會累出病來。

「我知道。離經……。」君奉天欲言又止,玉離經眨眨眼等待下文。

「抱歉,失約了。」君奉天的聲音帶著自責。

玉離經聽了輕笑:「又不是你自己惹事要打官司的,道什麼歉。把事情處理完最重要。」沒聽到對方回應,玉離經接著說:「等你回來,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說出這句話時他是笑著說的,但心中卻泛起淡淡的苦悶與酸澀。

「嗯。」

聽著君奉天依然簡潔的回答,玉離經原本壓在心底的苦澀,逐漸侵染了唇邊的笑容。

他好想看看君奉天、碰碰君奉天,但由於時差的關係,他們說好不視訊。玉離經在公司時,正是君奉天休息的時候;反之亦然。而兩個工作狂都覺得通話已經是最後底線,他們不想在工作時佔據太多私人事務或情緒。

彼此又叮嚀對方之後,玉離經便切斷通話,他要去開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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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雙鋼琴奏鳴曲響起,玉離經疲累地摸向床頭櫃。君奉天感覺到懷中的人有動靜,只是將他圈得再緊些。

「喂?」有氣無力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人嚇到。

「部長你還好嗎?」玉離經蹙眉,怎麼墨傾池的電話中傳來邃無端的聲音。把手機挪開耳邊,再次確認來電號碼後,他才想到是墨傾池讓邃無端打電話給自己。

「我沒事,不要緊。」才怪。昨晚因為玉離經在車上放肆,君奉天一回家便「調教」他幾乎整晚,連清潔時也不放過他,導致現在快中午了,兩人還沒清醒。

「……,有需要嗎?」

「嗯?什麼?抱歉,我剛剛沒有聽清楚。」一想到前幾個小時的事,玉離經分神,沒注意邃無端在說什麼,而抱著他的君奉天也醒了,用生了鬍渣的下巴蹭著玉離經的耳根。

「我們現在要去部長家,有沒有什麼東西要幫忙買的?」

「呃……」之前買的食材貌似快吃完了,的確想叫人幫忙買食材,又覺得麻煩到墨傾池。

「什麼?……喔,好。剛剛副部長要我問你,我們是不是太早去你家了?」邃無端轉達,但可以聽得出來他聲音中的疑惑,與墨傾池隱約的笑聲。

「你們慢慢來,不急。」不等玉離經開口,君奉天不想這麼快被打擾。

「離經,這樣好了,你把要買的東西傳給我,我跟無端幫你們買。」電話那頭轉由墨傾池發話,玉離經想想這也算是幫好友製造機會,便欣然答應。

切斷通話後,玉離經一邊問著君奉天想吃什麼,一邊將食材列出清單後傳給墨傾池,另一端收到訊息後,傳了個「OK」的貼圖,玉離經看了笑笑窩回君奉天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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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由於脖子上的痕跡,玉離經與鬼麒主敲定週六晚間吃飯;而鬼麒主因為聽到兒子在外都吃火車便當,所以堅持要帶兒子吃法式料理。

玉離經也有跟鬼麒主提到會帶人去見他,鬼麒主覺得兒子想讓他接觸自己的交友圈,便欣然答應。

這段時間玉離經有空便熱敷,看電影時熱敷;看書時熱敷;耍廢時熱敷。

拜熱敷與君奉天偶爾按摩之賜,瘀青消得很快,週四晚間就幾乎看不到明顯的痕跡了。

而這陣子君奉天也幾乎把705當自己家一樣來去,週二玉離經把備份鑰匙交給他後,他便一下班就回705,偶爾回706拿些文件或生活用品。

正好有空的屋主,也稍微將書房跟臥室打理出空間,讓情人順理成章佔據自己的生活。這會玉離經原本覺得有點空曠的28坪房子開始有點人氣,兩人住這樣的坪數剛剛好。

「你真的變大禹了耶,三過家門而不入。」玉離經這樣笑他,還考慮以後要不要改口叫他「大君」。

「有你就是家。」君奉天捏了捏對方的臉頰。

「嗚……,你說,你到底是從哪學來這些噁心肉麻的話!」捂著臉的玉離經質問,他老是被這種話撓得心癢。

「不喜歡?」問話的人挑眉。沒有從哪學來的,這些話都是君奉天反射性的回應。

「沒有……」玉離經搖頭一言難盡的看著君奉天。不是不喜歡,但總覺得君奉天跟自己與他人談話的溫度差太多,印象中的君大哥也只是爽朗,沒有這些甜膩的話語,而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受寵若驚。

這或許就是談戀愛吧,每天得要接受這甜蜜到令人揪心的攻勢。

不過令玉離經感到矛盾的是,他覺得自己必須習慣君奉天拌了糖的話語,及時不時的撫觸挑逗;但他又怕自己習慣了一切之後,會將君奉天對他的好視之為理所當然,因而揮霍消磨了他那捧在手心慎小謹微的愛意。

縱使人生有許多意外與無常,但他不要這段感情最終是毀在自己手中;他寧可因為時空的分離、外力介入而與君奉天分開。因為他相信,以彼此的情意,不論多曲折的狀況,他們都能只追尋著對方的身影而行,並以回到彼此身旁為終焉。

而這些困擾他沒有跟君奉天說,因為這是他必須面對的課題,而且他相信對方一定有自己的困擾,他不能拿自己的問題去煩君奉天。

他得要當個懂事的情人。

「脖子上的痕跡消得這麼快,明天你可以出去走走。」半躺著的君奉天正在看書,不過偶爾會將目光挪向胸前,那趴在他身上看書的俊雅男人。

「對啊,這幾天關在家,都悶到要長香菇了。」玉離經將君奉天的胸肌當看書架,他最近越來越懂得善用情人的胸肌了,而君奉天對他這「物盡其用」的做法也沒說什麼,玉離經喜歡這樣,就由他去。

「改天帶你出去晃晃。」伸手撥開紫墨色瀏海後,順勢揉揉他微涼的耳,玉離經聽了只是笑笑。君奉天現在公司一堆事,根本分不了身,如今連假日都要進公司處理事情,這雖然對工作狂而言不是什麼稀罕的事,但現在身邊有了玉離經,他總覺得虧欠。

這週他都很晚回家,到705時已經九點多甚至十點。他不喜歡加班,但無奈現在美國有公司提出合作案,最直接的方式是飛過去談合作,以前的話他的確會這麼做,但現在他不想離開台灣,因此得要長時間待在公司處理。

而這週儘管他再晚到家,玉離經都笑著幫他熱菜,做消夜,沒有多問,也沒有抱怨怎麼才剛在一起,便這樣冷落他。以前他便知道小荔枝善解人意,但如今彼此都是成年人了,有各自的脾性,卻見他不鬧不吵,僅僅順著自己,這讓君奉天擔心,總有一天玉離經會退到失去自己的原則。

再看看吧,畢竟也才幾天,做不得準。

「明天晚上記得,要一起去吃飯。」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君奉天堅持要跟鬼麒主吃飯,但他還是得提醒近來那忙於公事的人,別忘了明晚的飯局。

「嗯。」

「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理他,你……,別跟他吵架喔。」跟別人這樣講自己父親好像很不孝,但自己有時候跟鬼麒主說話都差點吵起來,或許該說是知子莫若父,鬼麒主總是能輕易挑起玉離經的怒氣。

君奉天聽了微笑:「不會。」

奉天不明白。玉離經蹙眉,他可是親身領教鬼麒主那自我感覺良好的詭辯,到現在還無法一笑置之,不知道君奉天聽到會作何感想。

伸手撫去玉離經眉心的憂慮,君奉天將兩人的書闔上,把胸前的人往上一拉,鼻尖輕磨著對方的鬢髮:「不用緊張,你好好吃飯就行了。」

真能吃得下飯就好了。玉離經癟了癟嘴,祈禱明天鬼麒主不要太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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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週六,依然要進公司處理事情的君奉天,與玉離經約好五點在住家樓下大門碰面,玉離經將家交給來塗裝哥吉拉的那兩個大男孩後,便出門了。

一上車,玉離經先將風衣放後座,但一個熟悉的東西便這樣映入眼簾。

「你怎麼有這照片!」進了副駕,玉離經訝異地撫著黑色相框。

玉離經是有收到墨傾池傳來,讚嘆君奉天在昊德對業務部施壓的訊息,他也沒想到前一天晚上才聽到自己被傳流言後,隔日君奉天便到公司幫墨傾池澄清,順便半公開他們兩人的事。但他不知道辦公桌上的照片也被發現,還被拿了回來。

君奉天週二到昊德後,隨便拿了個東西就離開,畢竟此行也不是為了要拿相片,因而進了車後,那個從玉離經辦公室取走的東西,就這樣一直躺在轎跑後座。

君奉天見玉離經手中拿的東西,微微一怔。他都忘了這相片了。

「聽說你每天跟它打招呼。」回想起雲忘歸終於解脫的神情,不禁讓君奉天想像,每天早上這人是有多熱情的對照片打招呼。

玉離經聽了微笑:「是跟你打招呼。」反正奉天房內也有自己的照片,他們兩人算扯平了。這麼一想,玉離經反而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啊,說到這個,你有把相片拿出來嗎?」玉離經邊說,邊動手將照片取出。

君奉天盯著相片右下角糖果的塗鴉,搖頭。老實講,高三時發生的事,讓他一直很愧對小荔枝,他終究沒有將小荔枝為自己打氣的糖果紙保存好,還被人當垃圾給丟了。

「這裡,我離開育幼院後有寫。」還記得離開育幼院的當天晚上,自己淚眼汪汪的把原本寫給君大哥的話,寫到照片中君奉天的背面。而之後裁切照片時,便一起把當時稚嫩的文字與思念,一起留在那停住時空的相框中。

玉離經將照片遞給君奉天。

『君大哥,我們一起加油』

君奉天蹙眉詫異地接過那早就泛黃的照片,鉛筆淡淡地書寫在相片紙的背面,不甚工整的字跡透著時間流逝的無情。幾年了?他們分開多久了?反而是講這句話的人,將這幾乎成為君奉天心魔的句子守得好好的。

指尖輕移在鉛筆字上,君奉天深怕一用力,便抹去這些年來玉離經對自己的追想。以往在育幼院的種種,及兩人最後一次碰面的畫面全湧現在君奉天腦海中,而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猛,君奉天被情緒衝擊得眼眶有點泛紅。

見君奉天小心翼翼地撫著那句話,玉離經唇邊的微笑逐漸隱去,他心中猜想,那糖果紙估計是沒了,要不然君奉天可能也只是笑著說「沒想到兩人做著同樣的事」,便把照片還給他。

一想到當初寫的紙八成不見了,玉離經心中酸絞著。他原本就覺得這只是君奉天一時興起的產物,在他心中或許只是讓當時的小荔枝可以安心的東西,只是一張糖果紙,不見很正常;而如今見到他的表情,玉離經覺得自己實在殘忍過頭,君奉天從來不是那種輕佻、隨意打發別人的人,那張紙必然對他有十分重大的意義,而自己竟覺得君奉天會隨意處置那張紙。

不管他何時搞丟那張紙,在沒有那句話後,他是如何過日子的?這問題光想,就讓他為君奉天感到心疼。

「這是我離開育幼院當天晚上寫的,送你,因為我想換張新的照片。」他其實也可以再寫千萬次那句話給他,但玉離經覺得,那句話還是讓小荔枝寫,才有意義。

「抱歉,那張紙被人丟了。」重整過於激動的思緒後,拿過那相框,君奉天將照片重新放回去。他這會有點後悔自己怎麼沒注意到照片後還有玄機。

搖搖頭,玉離經要他釋懷地微笑:「畢竟糖果紙太像垃圾,被丟了也沒辦法。」這時他有點好奇:「是誰丟的啊?」

君奉天將相框放在儀表板上,牽起玉離經的手,細細搓揉著:「學妹。」

學妹……,莫非是當時天哥哥跟默雲哥提到的事?

「你不會把人家嚇哭了吧。」玉離經薄責地問,而對方則毫不避諱的點頭,那理所當然的態度,都要讓玉離經以為君奉天嚇哭人是很正常的。

難怪當時不讓天哥哥他們說,他還以為是什麼尷尬的事把人弄哭,結果竟與自己有關。

君奉天簡述當時發生的事,玉離經聽了感到不可思議:「以為偷衣服,就能讓人想跟她在一起的念頭真嚇人。」這是在男校不可能發生的事。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她是真的很愛你。」玉離經蹙眉,想想如果自己是那個學妹,是否也會為愛癡狂到如此境地。

「那是自私,不是愛。而且,你憐憫她?」君奉天有點不悅,受害者是自己,但眼前的情人盡是把焦點放在學妹身上。

感受到君奉天質疑的語氣,玉離經舉手幫他順了順瀏海:「因為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愛你愛到做出這樣的事。」

聽到玉離經這麼說,君奉天倒先擱下不快的情緒,以眼神詢問。

看懂君奉天眼神的人苦笑:「怎麼可能啊,那是違法的耶,你當時沒告她偷竊已經很仁慈了。」估計是職業病,玉離經先往違法這方向想。

君奉天聽了蹙眉,這答案他不甚滿意。

明白他的心思,玉離經輕笑拉過對方,鼻腔與胸臆間都充滿著君奉天誘人的氣息後,湊到他耳邊:「我不想像學妹那樣侵占你,因為你就是個個體,我必須尊重你。」說著,他將額頭靠在君奉天肩窩,安心的閉起眼。

「但你可以任意掠劫我的一切,我心甘情願,不會提告訴,更不會抗告。」對玉離經來說,愛一個人不是佔有他,而是將自己奉獻給對方。他要什麼,那玉離經便給;他要進,那玉離經便走向他;他要退,那玉離經便悄然離去。

雖然聽得心暖,但君奉天蹙眉:「你不能這樣委屈自己。」

「沒有委屈啊,這對我來說很快樂。」放開情人,玉離經說得輕鬆且理當如此的樣子。

每個人愛人的方式都不同,既然眼前的人希望將自己奉獻出去,那他就接受完整的他,不論好與壞。

伸手,君奉天捏捏玉離經的臉頰。

被捏的人蹙眉抱怨:「你現在是不是越來越愛捏我的臉了。」

「好捏。」丟下這句話,君奉天終於打算發動引擎了。

這什麼回答,我的臉有這麼好捏?想著,玉離經不由得捏捏自己臉頰,這動作讓一旁的駕駛看了莞爾。

他的離經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可愛誘人。

捏了幾次臉頰依舊無法理解那樂趣,玉離經便放棄探究,指指儀表板上的照片:「你別再搞丟了,本人墨寶可是千金難求。」說完還得意地哼哼兩聲。

「搞丟的話你不再寫給我?小氣。」君奉天難得開玩笑的回應他,這讓玉離經笑了出來。

「那讓我補個你永遠沒法搞丟的辦法,你要再說搞丟了,我就打你屁股。」如果那樣還搞丟了,那肯定是他們緣盡的一天。

說著,趁還沒開車,他拉著君奉天的身子微微轉向自己,動手解開他三件式西裝的背心及襯衫的鈕扣,以指代筆在君奉天的胸膛上寫字。

微微透涼的指尖一筆筆畫在君奉天小麥色的肌膚上,筆畫字字疊著,隨著身形的起伏,或輕或重地刻蝕在他心板;而玉離經溫潤的聲線如詠咒般,一字一聲的將話語融進君奉天的靈魂中。

「奉天,我們一起加油。」

當初給君大哥打氣的句子,也伴著他一起走過許多難關、無數個日夜,但那都是自己單打獨鬥,想著自己要是君大哥那會怎麼做;如今,他們終於可以攜手面對未來的風雨及挫折。

是了,這樣絕對無法再搞丟了:「你忘了署名。」君奉天凝視著情人輕聲提醒。

玉離經聽了一臉「那還不簡單」的表情,邪惡地俯身在君奉天的左乳尖上親了一下。

瞬時,車內響起一道吸氣聲。

抬頭,玉離經滿意地看著君奉天;被看的那人則像是在忍耐什麼般皺眉,眼神中除了責備,更多的是濃烈的慾望。

「不可以喔,我們要去吃飯了。」玉離經笑著說,一邊幫駕駛把衣服穿回去。

「玉離經,」君奉天啞著聲咬牙叫喚情人。

「嗯?」玉離經笑得得意。

「你回去等著。」君奉天譴責地掃了玉離經一眼。

「哈哈哈,大爺饒命啊。」被警告的人不知死活的繼續笑鬧。

「偏要把你折騰得死去活來。」見他越來越猖狂撒潑,君奉天打算回家後好好調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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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麒主現在超不爽地看著眼前的人。

這男人一副英姿颯爽的出現,而且他從見面到入座都牽著自己寶貝兒子的手。鬼麒主明示暗示了半天,這男人就是不願意將手鬆開,而不孝的兒子居然要自己別在意,分明一心都向著這男人!

他原本以為兒子終於要敞開心胸讓自己接觸他的交友圈,而且鬼麒主都已經在家裡練習了好幾次,要怎麼用最宜人的姿態,博取兒子好友的好感,讓他多幫自己美言幾句,拉近跟兒子的關係,結果竟是如此令自己氣惱!

而且現在是什麼狀況,為什麼這男人得要坐在自己面前,兒子竟然坐在自己斜前方,當鬼麒主想將屁股挪到旁邊的椅子時,一旁的服務生竟然將椅子與餐具撤走。任誰都知道法式料理的餐具是天殺的多,一個擺盤順序不對了,都會招致服務生白眼,愛面子的鬼麒主自然不會這樣在兒子面前出糗,因此只好硬著頭皮看著那不苟言笑的男人吃飯。

「兒子,你這樣不行啊。」晃著酒杯醒酒,鬼麒主皮笑肉不笑的叮嚀玉離經。

玉離經看了鬼麒主一眼,不太想理他的插起一塊伊比利火腿裹哈密瓜放入口中。

唉,要不是現在有個煞風景的人晾在這,鬼麒主肯定滿心歡喜地看著玉離經股著微微嬰兒肥的臉頰,吃著美食的臉。唉呦,瞧瞧那要笑不笑的嘴微嘟著,真可愛,果然是他兒子。

想著,鬼麒主漾起滿足的笑,看向玉離經。

「伯父。」君奉天低沉穩重的聲音響起,讓原本看著兒子春風滿面傻笑的鬼麒主臉全垮了。

瞪視眼前的人:「我還年輕有為,別把我叫老了。」想到這麼可愛的兒子被這男人吃得死死的,就讓他全身不對勁。

兒子啊,人家不是說找的對象都像父母一樣嗎,你不找個女人在一起就算了,好歹找個像我一樣的優秀男人啊。鬼麒主不禁開始怨嘆自己是否太優秀,讓兒子怎麼也找不著像他一樣標準的人,退而求其次找了眼前這看來就很無趣的男人。

「伯父,我跟離經是在育幼院認識的。」老實講,如果鬼麒主是個正常的爸爸,君奉天估計這輩子都不會遇到玉離經了。

玉離經見君奉天開口,喝著松露蘑菇湯,一邊認真聽著談話內容。

「叫得這麼親密……,你也是裏頭的孩子?」說到育幼院他就有氣,好端端一個孩子,進了育幼院兩年,就開始與自己疏遠了,真不知道當時在育幼院裡認識誰,莫非就是眼前這男人?

「不,我是當時因為社團活動,在育幼院幫忙的高中生。」放下刀叉,君奉天優雅地拿起餐巾輕拭嘴角。

鬼麒主聽了擰緊眉心。

「你就是那個君大哥?」成天聽兒子君大哥長君大哥短的,他老早就想把這人給抓來拆吃入腹了,如今竟自己送上門來。

「是。」

「你個外人,今天幹嘛來打擾我們父子倆的聚餐。」確認他就是那讓他痛恨已久的君大哥,鬼麒主連裝都不想裝了。

「奉天不是外人。」玉離經琉璃綠的眼淡淡掃了鬼麒主一眼,這讓身為爸爸的鬼麒主知道自己兒子不高興了。

只敢在心中責備兒子變節的鬼麒主,皺著一張臉,隨即腆臉陪笑:「離經……,你乖,好好享受美食就行了,老爸在幫你趕蒼蠅啊。」聽他這麼說,玉離經瞪了鬼麒主一眼。

君奉天聽了也不生氣,冷靜地說:「今天只想見見離經的家長,先打個招呼,以後有什麼事也好讓你有個準備。」服務生收走餐盤,送上主菜。

玉離經聽他這麼說,發怔的看著君奉天。

「你小子,說這什麼話,你不要以為打了招呼我就會讓你們在一起。」鬼麒主冷冷地看著君奉天。

「食古不化。」玉離經切著羊膝,微微癟嘴,假裝喃喃自語地說。

聽到玉離經這樣責難自己,鬼麒主心好痛:「欸,兒子,不是我不讓你跟男人在一起,是你怎麼挑這樣的男人,好歹要像你老爸我這麼優秀的人,我才能點頭答應啊。」

肺腑之言進了玉離經耳中卻成了笑話。

玉離經嗆了一下,君奉天隨即幫他順順氣,拿水給他喝。

「不准碰我兒子。」見君奉天一副順理成章的模樣,鬼麒主心裡就不高興。

「我在吃飯你不要在那邊開玩笑。」玉離經對鬼麒主射出譴責的目光。

「兒子……」你竟然覺得我在開玩笑!鬼麒主心都碎了,像爸爸才好啊。

由於不敢生玉離經的氣,鬼麒主全將氣往君奉天發去。

「你,是做什麼的?」鬼麒主不客氣地問。

「我在讀研究所時自己研發了一些建模跟繪圖軟體,畢業後直接開了公司,目前小有成就。」君奉天不卑不亢的掏出名片遞給鬼麒主,鬼麒主接下仔細看過名片上的字後,瞪大眼睛。

老實講沒認真過問君奉天工作的玉離經,一見鬼麒主的態度,便感到好奇,吃著佐芋泥的羊膝,一邊在兩人間徘徊著目光。

「你就是LITCHI的老闆!」那個雄霸工業建模一片天的LITCHI,這那叫小有成就。

「是。」

對科技業不是很熟的玉離經也曾耳聞過這家軟體設計公司,聽說很厲害,他沒想到君奉天竟然就是創立LITCHI的人。

對於情人超群的能力又有新的認知,玉離經帶笑地默念了幾回君奉天公司的名稱,卻越念越覺得有玄機:「LITCHI,LITCHI?……荔枝?」

見玉離經終於發現命名用意後,君奉天眉眼柔得出水般的看向身旁的人:「是,荔枝,因為你說過要一起加油。」所以就把努力奮鬥的公司取名叫荔枝。

「……是荔枝。」怎麼辦,玉離經有點感動。

「欸欸,你們是怎樣,這是什麼暗號啊!」整張餐桌邊唯一被排擠的人很不爽。

玉離經心情很好,衝著鬼麒主笑:「沒什麼,你快吃。」

見兒子笑得開心,卻高興不起來的鬼麒主:「你別老為了別人笑,偶爾為了老爸我笑笑啊。」

玉離經換上一臉麻煩的模樣:「剛剛不是笑過了嗎,你在開玩笑的時候。」

鬼麒主現在好想衝回家跟AI鬼麒麟哭訴:「那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覺得你的對象不好。」說著,嫌棄地看向君奉天,被看的人只是默默切著龍蝦。

「人家都開公司了你還覺得不好。」玉離經抿了口紅酒。

對耶,剛剛自己還真的被名片上的頭銜嚇到,但鬼麒主不認輸:「他沒有你老爸我帥。」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不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跟一張只會胡說的嘴嗎,哪裡帥了。」將最後一口主菜吞下,玉離經把以往一直很想說的話給說了,心中頓時舒坦不少。

「天啊……,你……,你這個壞兒子!」鬼麒主真心覺得兒子被洗腦了,兒子大了,留不住啊。

他原本以為今天可以跟著兒子愉快地吃完法式料理後,兩人愉快地牽手回家。但都是這程咬金,害得他天倫夢碎,離經就是跟著他才學壞的啊!

瞪著君奉天,鬼麒主要讓兒子看看,到底什麼才是優秀的男人,他要讓兒子看清,全世界最愛他的就是這做爸爸的。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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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喔——天哥哥,你作弊!」小朋友群情激憤。

「我沒有作弊,我是要測驗你們有沒有搞懂遊戲規則。」玉逍遙說完,一旁的玉簫送他一道鄙視的目光。

俠儒育幼院裡,扶幼社的大哥哥大姊姊們正在小廣場上帶活動,孩子們好不快樂的跟著愛玩鬧的天哥哥互動,偶爾失控時,又被玉姐姐拉回遊戲主軸。

而尹瀟深則在室內帶著不想玩遊戲的孩子做勞作。

充滿歡快氣氛的育幼院一隅的大樹下,有一大一小的身影被午後的陽光拉得長長的。

兩人坐在大榕樹下的石椅上,小荔枝晃著腳,蹙著眉頭,像在思考著什麼;君奉天則是沉著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小荔枝來育幼院一年半多了,雖然和君大哥越來越熟,最近卻覺得他越來越不高興。

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但也不敢問,怕問了讓他更生氣,所以小荔枝只能盡可能的討好身旁這臉很臭的高中生。

「我之前有被學校老師稱讚字寫得很好看喔!」

「嗯。」本來俊朗不羈的眉眼鎖著無盡的煩悶。

嗯?這是什麼回應?那只好再接再厲了。

「君大哥,你之前教我的功課,讓我在學校考試考得很好喔!」

「嗯。」

又是嗯。好,沒關係,再努力。

「之前你教我折的紙鶴,我有學起來去教其他同學耶,大家都說你好厲害。」

「嗯。」

可不可以不要再嗯了啊,說點什麼也好,取笑我也行啊。有些無所適從的小荔枝為難的轉著大眼,尋思著還有什麼事是君奉天可能會覺得快樂的,想了一陣子腦中竟一片空白。此時,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老講些學校的事,才讓君奉天感到無趣,高中生怎麼可能會對國小生的生活有興趣,但是他又不知道高中生到底在幹嘛,要怎麼跟他聊?

小荔枝頭一回深刻感受到自己跟君奉天的年齡差距造成的鴻溝;頭一回認真的覺得自己不夠成熟到能與君奉天對話的程度。他苦澀的癟癟嘴。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趕快長大,追上君大哥的腳步?

「小荔枝,院長說要吃點心了。」一被叫喚,小荔枝抬頭,而那個叫他去吃點心的孩子早已一溜煙跑走。

被叫喚聲打斷思緒的君奉天站起,剛剛他盡想著來育幼院之前玉逍遙跟他說的話,他也知道小荔枝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便要離開這,也許兩人就此永別,因此想對小荔枝說些什麼,於是將他從尹瀟深身邊帶開。但到了榕樹下後,他卻心煩到難以開口,連方才小荔枝說了些什麼他也沒有認真在聽。

「走,去吃點心。」溫熱的大掌執起稚嫩的小手,小荔枝順從地從石椅跳下,跟在君奉天身後。

追著君奉天的步伐,抬頭看向那人寬闊的肩膀,他不知道這樣的光景還能再看幾回,因為聽院長說,爸爸會提早接他回家。提早是多早,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即將離開這裡了,離開育幼院,離開大家,離開君大哥。小荔枝皺皺眉頭,覺得鼻子有點酸。

「不要揉眼睛。」君奉天帶著溫柔的聲音在小荔枝上方響起,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聲音,讓小荔枝更想哭。

「我……,我有點不舒服,我不吃點心了。」小荔枝繼續揉著眼睛,他不想讓君大哥發現自己在哭,要不然可能會讓他更心煩。

他都要走了,不想在君大哥心中留個「愛哭鬼」這討厭的印象。

「不舒服,怎麼了?」君奉天停下腳步,蹲下問小荔枝。

「眼睛好癢。」現在在揉眼睛,也只能找這藉口了。

「給我看看。」君奉天毫不費力地按下小荔枝的手,即便小荔枝使盡吃奶的力氣不讓手離開眼睛前。如今連這動作都加深小荔枝的無力感,在在提醒他,兩人間的差距有多大。

剛毅凜然的俊俏臉龐就這樣跳入小荔枝眼中。他由衷地覺得君大哥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了,就連現在心情不好都還能這麼帥氣,平常更是帥到常讓自己恍神的程度,他一直覺得能跟君大哥在一起的人真的好幸福。

「你怎麼哭了?」君奉天蹙眉頭正色道。這是君奉天頭一次見小荔枝落淚,以前剛來育幼院時就算被欺負,也不曾見他掉過一滴淚,所以幾乎讓君奉天忘了,小荔枝還只是個孩子。

「沒……沒有,我沒有哭。」怎麼辦,君大哥生氣了嗎?一急,小荔枝眼又紅了起來,他隨即舉手揉向眼睛。

「不要再揉了。」語帶嚴厲的制止,君奉天一手抓住小荔枝兩隻細瘦的手腕。

小荔枝有些絕望地看著君奉天按著自己雙腕的手,吸了吸鼻子。

「為什麼哭了?被欺負了?」小荔枝精緻可愛的臉龐上多了幾道淚痕,以往總是帶笑的水靈大眼則是蘊滿水氣,長而密的羽睫上沾著淚珠,小巧的鼻頭紅通通的,嘴唇則被抿得發紅。這琉璃般的孩子如今哭得君奉天心都要碎了。

小荔枝隨即搖搖頭。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愛哭鬼,他不要君大哥討厭他。

「沒有,我真的沒有哭。」小荔枝想掙脫君奉天的桎梏,無奈力氣怎麼可能敵得過一個高中生,而且君奉天在感受他想抽離自己的手後,抓得更緊。

君奉天見狀,眉頭緊鎖,嚴厲地看著眼前這泫然欲泣的孩子,他想搞懂究竟是什麼把他逼得哭了,這會他很後悔方才怎麼沒有好好聽小荔枝說話,說不定就是在講他被欺負的事,結果自己竟然充耳不聞。

「你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他們不是無話不談嗎,怎麼小荔枝現在變得這般扭捏?

他完了,果然還是惹君大哥生氣了。

頭一次見到君奉天這麼兇的面對他,小荔枝嚇得背脊發涼,頭一低,豆大的淚珠便成串滾落,縮著肩囁嚅道:「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君奉天見他哭成那樣,伸手要抹去他的眼淚,但小荔枝以為君奉天太生氣要揍他,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曾這樣被他拒絕的君奉天,手頓時僵在空中,心中一股酸澀感逐漸膨脹。

「欸,你幹嘛啊!」玉簫衝過來,將蹲著的君奉天推開,一把將小荔枝抱到一旁。

被推倒在地的君奉天直接坐在地上,但雙眼直盯著小荔枝;被看的那人別過頭,緊抓著玉簫衣服不放。

「你怎麼把人弄哭了啊!」玉逍遙趕來,就見妹妹安撫著從沒見他哭過的小荔枝。

「你被打了嗎?」玉簫抽出面紙,幫小荔枝拭淚,她剛好見到君奉天手懸在那,像是要打人的樣子。

小荔枝隨即搖頭否認。

玉逍遙伸手將好友拉起。

「你是怎樣?」他不相信君奉天會揍小孩,而且還是這麼乖巧的小荔枝。

「我也不知道。」說真的,他搞不懂小荔枝在哭什麼。

「啥?」

「沒事了,不干君大哥的事,我要進去。」小荔枝拉著玉簫要離開。

惹君大哥生氣,還害他被玉姊姊推倒在地,小荔枝實在無顏再面對他了。

「走,我們去吃點心。」玉簫牽著他,但小荔枝搖頭。

「我想直接回房間。」他哭的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君大哥肯定會被誤會,所以小荔枝打算直接回房間躲起來。

「你不吃點心嗎?還是玉姐姐幫你端進房間?」這孩子這麼瘦,得要多塞點東西給他啊。

「不用了,院長有說房間裡不能吃東西。」

玉簫無奈地應了聲,一邊牽著他回房間。

而他們身後就跟著君奉天與玉逍遙兩人。一路上,玉簫一邊安撫他,跟他聊些無關緊要的事,但小荔枝卻感受到身後如炬的目光追著自己而行,玉簫說了什麼,他完全聽不進去。

到了院童房間,小荔枝進了門後就想反手關門,卻被玉蕭擋住:「你真的沒事了?」門縫外那三個人,各是不同的表情。

玉簫一臉擔憂;玉逍遙則是苦笑;而君奉天神情複雜的盯著小荔枝,小荔枝隨即別開眼。

「別哭了喔。不哭不哭,奶茶加珍珠。」玉逍遙笑著逗小荔枝,而計策也的確成功。

見小荔枝破涕為笑,玉簫沒好氣的嗆哥哥:「是『眼淚是珍珠』啦!」

「都珍珠,沒差啦。」小荔枝微笑看他們兄妹互嗆,但目光一掃到君奉天,他的笑容完全消失。

「我想睡覺了。」小荔枝瑟縮地將門推了推,示意玉簫他要關門了。

「欸,你沒睡午覺啊?」玉簫感受到小荔枝要關門的力道,雖依舊把門擋著,但門縫更細了一些,足以讓小荔枝看不到君奉天的臉,這讓他放心了一下。

「嗯,那時候睡不著。」因為那時候想著君大哥要來,所以期待得睡不著,哪知道現在會變成這樣。

「喔,好吧。」玉簫說著,而後面的君奉天微微一側頭,又讓小荔枝能從門縫中見到他那讀不出心緒的眼神。

「麻煩玉姐姐幫我跟院長說一聲。」小荔枝再次在門板上施壓。

「OK,交給我。」感覺到房內的人一直想關門,玉簫也就不為難他了,小荔枝順利將門關上,留三個高中生在走廊上。

玉簫率先邁開步伐,後頭跟著玉逍遙,兩人走了幾步後,發現有人沒跟上來,回頭就見君奉天還盯著那門板。

「走啦。」玉逍遙過去將君奉天抓走。

玉簫薄責的說:「你以後不能帶小孩耶,這麼乖的小孩你都能把他嚇哭。」

「說不定以後他自己的小孩還會把同班同學嚇哭……。」

靠在門板上的小荔枝聽到聲音漸去漸遠,仰著頭努力對抗地心引力,無奈眼淚還是撲簌簌的落下。除了自己即將離去的悲傷,小荔枝的心中還承載著對君奉天無盡的歉意,及君奉天或許就這樣開始討厭自己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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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手機鬧鈴才響了一聲,便被君奉天翻身關掉,卻不急著起床。

今天,他想賴床。

難得在自家以外的地方能睡得這麼安穩,君奉天思索了一下,看來癥結點就在於懷中這個人了。

畢竟自己床邊可是有離經的照片,他也常常面朝那方入睡、起床。之前以為是自己睡覺的習慣,現在則發現這估計是離經好幾年前就對他制約的反射現象。

陽光步入室內,窗外的天空一掃前幾天的陰雨,明媚得誘人。

揉了揉胸前人的髮,就著光線,玉離經消瘦骨感的臂膀與肩窩上的汗毛耀著金光,乍看之下像個斷了翅膀的天使遺落在人間,卻被他所擒,成為君奉天的禁臠。

誰知道這天使現在看來純淨無瑕,昨天卻在承歡時種種淫聲浪語、妖嬈媚態,他光一個眼神就足以令君奉天陷落,天知道他得花多大心力才能把持自己,不被天使迷惑。玉離經像是上天派來考驗他定力的終極魔王,而他總在最後破功,與這折翼天使一起墮入縱慾的深淵。

指腹在玉離經頸上輕移,君奉天小心翼翼地在他肩頭落下一吻,就怕把他吵醒。

真想今天請假帶離經出去走走,可惜公司最近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只能打消這念頭了。君奉天無奈的認命,這時他頭一回覺得自己這工作狂的性格真討人厭。

額頭靠著玉離經的額頭,君奉天緩緩閉上眼,呼吸著情人的氣息,溫熱著彼此鼻尖的溫度。

你可別哪天被帶回天上了,那我就算追到至高天也要把你給討回來。君奉天在心裡叮囑著熟睡的人,那是自己也沒有想像過的溫柔與深情。

興許是有人貼著他的額頭而覺得不舒服,玉離經蹙眉轉頭躲開君奉天額前的貼附,卻伸手將溫暖的熱源環抱得更緊實些,將臉埋在對方胸口。

「嗯……,奉天……」不知是說夢話還是清醒了,君奉天看不到玉離經的臉,無從判斷。

被叫喚的人沒有出聲,因為他想,若玉離經醒了,肯定會再喚第二次。

等了幾分鐘後,那人依舊沒聲響,君奉天邊猜想著他是夢到什麼了,輕輕地將下巴抵著他細軟的髮上,覺得連自己的鬍渣都會驚醒紫墨色綢緞般的輕柔。

伸手取來手機,看看時間,還很充裕。

設定鬧鈴後,君奉天破天荒的想睡回籠覺。

他現在終於可以明白某些愛賴床的人的感受了,畢竟懷中有此珍寶,誰還願意輕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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