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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由於脖子上的痕跡,玉離經與鬼麒主敲定週六晚間吃飯;而鬼麒主因為聽到兒子在外都吃火車便當,所以堅持要帶兒子吃法式料理。

玉離經也有跟鬼麒主提到會帶人去見他,鬼麒主覺得兒子想讓他接觸自己的交友圈,便欣然答應。

這段時間玉離經有空便熱敷,看電影時熱敷;看書時熱敷;耍廢時熱敷。

拜熱敷與君奉天偶爾按摩之賜,瘀青消得很快,週四晚間就幾乎看不到明顯的痕跡了。

而這陣子君奉天也幾乎把705當自己家一樣來去,週二玉離經把備份鑰匙交給他後,他便一下班就回705,偶爾回706拿些文件或生活用品。

正好有空的屋主,也稍微將書房跟臥室打理出空間,讓情人順理成章佔據自己的生活。這會玉離經原本覺得有點空曠的28坪房子開始有點人氣,兩人住這樣的坪數剛剛好。

「你真的變大禹了耶,三過家門而不入。」玉離經這樣笑他,還考慮以後要不要改口叫他「大君」。

「有你就是家。」君奉天捏了捏對方的臉頰。

「嗚……,你說,你到底是從哪學來這些噁心肉麻的話!」捂著臉的玉離經質問,他老是被這種話撓得心癢。

「不喜歡?」問話的人挑眉。沒有從哪學來的,這些話都是君奉天反射性的回應。

「沒有……」玉離經搖頭一言難盡的看著君奉天。不是不喜歡,但總覺得君奉天跟自己與他人談話的溫度差太多,印象中的君大哥也只是爽朗,沒有這些甜膩的話語,而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受寵若驚。

這或許就是談戀愛吧,每天得要接受這甜蜜到令人揪心的攻勢。

不過令玉離經感到矛盾的是,他覺得自己必須習慣君奉天拌了糖的話語,及時不時的撫觸挑逗;但他又怕自己習慣了一切之後,會將君奉天對他的好視之為理所當然,因而揮霍消磨了他那捧在手心慎小謹微的愛意。

縱使人生有許多意外與無常,但他不要這段感情最終是毀在自己手中;他寧可因為時空的分離、外力介入而與君奉天分開。因為他相信,以彼此的情意,不論多曲折的狀況,他們都能只追尋著對方的身影而行,並以回到彼此身旁為終焉。

而這些困擾他沒有跟君奉天說,因為這是他必須面對的課題,而且他相信對方一定有自己的困擾,他不能拿自己的問題去煩君奉天。

他得要當個懂事的情人。

「脖子上的痕跡消得這麼快,明天你可以出去走走。」半躺著的君奉天正在看書,不過偶爾會將目光挪向胸前,那趴在他身上看書的俊雅男人。

「對啊,這幾天關在家,都悶到要長香菇了。」玉離經將君奉天的胸肌當看書架,他最近越來越懂得善用情人的胸肌了,而君奉天對他這「物盡其用」的做法也沒說什麼,玉離經喜歡這樣,就由他去。

「改天帶你出去晃晃。」伸手撥開紫墨色瀏海後,順勢揉揉他微涼的耳,玉離經聽了只是笑笑。君奉天現在公司一堆事,根本分不了身,如今連假日都要進公司處理事情,這雖然對工作狂而言不是什麼稀罕的事,但現在身邊有了玉離經,他總覺得虧欠。

這週他都很晚回家,到705時已經九點多甚至十點。他不喜歡加班,但無奈現在美國有公司提出合作案,最直接的方式是飛過去談合作,以前的話他的確會這麼做,但現在他不想離開台灣,因此得要長時間待在公司處理。

而這週儘管他再晚到家,玉離經都笑著幫他熱菜,做消夜,沒有多問,也沒有抱怨怎麼才剛在一起,便這樣冷落他。以前他便知道小荔枝善解人意,但如今彼此都是成年人了,有各自的脾性,卻見他不鬧不吵,僅僅順著自己,這讓君奉天擔心,總有一天玉離經會退到失去自己的原則。

再看看吧,畢竟也才幾天,做不得準。

「明天晚上記得,要一起去吃飯。」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君奉天堅持要跟鬼麒主吃飯,但他還是得提醒近來那忙於公事的人,別忘了明晚的飯局。

「嗯。」

「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理他,你……,別跟他吵架喔。」跟別人這樣講自己父親好像很不孝,但自己有時候跟鬼麒主說話都差點吵起來,或許該說是知子莫若父,鬼麒主總是能輕易挑起玉離經的怒氣。

君奉天聽了微笑:「不會。」

奉天不明白。玉離經蹙眉,他可是親身領教鬼麒主那自我感覺良好的詭辯,到現在還無法一笑置之,不知道君奉天聽到會作何感想。

伸手撫去玉離經眉心的憂慮,君奉天將兩人的書闔上,把胸前的人往上一拉,鼻尖輕磨著對方的鬢髮:「不用緊張,你好好吃飯就行了。」

真能吃得下飯就好了。玉離經癟了癟嘴,祈禱明天鬼麒主不要太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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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週六,依然要進公司處理事情的君奉天,與玉離經約好五點在住家樓下大門碰面,玉離經將家交給來塗裝哥吉拉的那兩個大男孩後,便出門了。

一上車,玉離經先將風衣放後座,但一個熟悉的東西便這樣映入眼簾。

「你怎麼有這照片!」進了副駕,玉離經訝異地撫著黑色相框。

玉離經是有收到墨傾池傳來,讚嘆君奉天在昊德對業務部施壓的訊息,他也沒想到前一天晚上才聽到自己被傳流言後,隔日君奉天便到公司幫墨傾池澄清,順便半公開他們兩人的事。但他不知道辦公桌上的照片也被發現,還被拿了回來。

君奉天週二到昊德後,隨便拿了個東西就離開,畢竟此行也不是為了要拿相片,因而進了車後,那個從玉離經辦公室取走的東西,就這樣一直躺在轎跑後座。

君奉天見玉離經手中拿的東西,微微一怔。他都忘了這相片了。

「聽說你每天跟它打招呼。」回想起雲忘歸終於解脫的神情,不禁讓君奉天想像,每天早上這人是有多熱情的對照片打招呼。

玉離經聽了微笑:「是跟你打招呼。」反正奉天房內也有自己的照片,他們兩人算扯平了。這麼一想,玉離經反而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啊,說到這個,你有把相片拿出來嗎?」玉離經邊說,邊動手將照片取出。

君奉天盯著相片右下角糖果的塗鴉,搖頭。老實講,高三時發生的事,讓他一直很愧對小荔枝,他終究沒有將小荔枝為自己打氣的糖果紙保存好,還被人當垃圾給丟了。

「這裡,我離開育幼院後有寫。」還記得離開育幼院的當天晚上,自己淚眼汪汪的把原本寫給君大哥的話,寫到照片中君奉天的背面。而之後裁切照片時,便一起把當時稚嫩的文字與思念,一起留在那停住時空的相框中。

玉離經將照片遞給君奉天。

『君大哥,我們一起加油』

君奉天蹙眉詫異地接過那早就泛黃的照片,鉛筆淡淡地書寫在相片紙的背面,不甚工整的字跡透著時間流逝的無情。幾年了?他們分開多久了?反而是講這句話的人,將這幾乎成為君奉天心魔的句子守得好好的。

指尖輕移在鉛筆字上,君奉天深怕一用力,便抹去這些年來玉離經對自己的追想。以往在育幼院的種種,及兩人最後一次碰面的畫面全湧現在君奉天腦海中,而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猛,君奉天被情緒衝擊得眼眶有點泛紅。

見君奉天小心翼翼地撫著那句話,玉離經唇邊的微笑逐漸隱去,他心中猜想,那糖果紙估計是沒了,要不然君奉天可能也只是笑著說「沒想到兩人做著同樣的事」,便把照片還給他。

一想到當初寫的紙八成不見了,玉離經心中酸絞著。他原本就覺得這只是君奉天一時興起的產物,在他心中或許只是讓當時的小荔枝可以安心的東西,只是一張糖果紙,不見很正常;而如今見到他的表情,玉離經覺得自己實在殘忍過頭,君奉天從來不是那種輕佻、隨意打發別人的人,那張紙必然對他有十分重大的意義,而自己竟覺得君奉天會隨意處置那張紙。

不管他何時搞丟那張紙,在沒有那句話後,他是如何過日子的?這問題光想,就讓他為君奉天感到心疼。

「這是我離開育幼院當天晚上寫的,送你,因為我想換張新的照片。」他其實也可以再寫千萬次那句話給他,但玉離經覺得,那句話還是讓小荔枝寫,才有意義。

「抱歉,那張紙被人丟了。」重整過於激動的思緒後,拿過那相框,君奉天將照片重新放回去。他這會有點後悔自己怎麼沒注意到照片後還有玄機。

搖搖頭,玉離經要他釋懷地微笑:「畢竟糖果紙太像垃圾,被丟了也沒辦法。」這時他有點好奇:「是誰丟的啊?」

君奉天將相框放在儀表板上,牽起玉離經的手,細細搓揉著:「學妹。」

學妹……,莫非是當時天哥哥跟默雲哥提到的事?

「你不會把人家嚇哭了吧。」玉離經薄責地問,而對方則毫不避諱的點頭,那理所當然的態度,都要讓玉離經以為君奉天嚇哭人是很正常的。

難怪當時不讓天哥哥他們說,他還以為是什麼尷尬的事把人弄哭,結果竟與自己有關。

君奉天簡述當時發生的事,玉離經聽了感到不可思議:「以為偷衣服,就能讓人想跟她在一起的念頭真嚇人。」這是在男校不可能發生的事。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她是真的很愛你。」玉離經蹙眉,想想如果自己是那個學妹,是否也會為愛癡狂到如此境地。

「那是自私,不是愛。而且,你憐憫她?」君奉天有點不悅,受害者是自己,但眼前的情人盡是把焦點放在學妹身上。

感受到君奉天質疑的語氣,玉離經舉手幫他順了順瀏海:「因為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愛你愛到做出這樣的事。」

聽到玉離經這麼說,君奉天倒先擱下不快的情緒,以眼神詢問。

看懂君奉天眼神的人苦笑:「怎麼可能啊,那是違法的耶,你當時沒告她偷竊已經很仁慈了。」估計是職業病,玉離經先往違法這方向想。

君奉天聽了蹙眉,這答案他不甚滿意。

明白他的心思,玉離經輕笑拉過對方,鼻腔與胸臆間都充滿著君奉天誘人的氣息後,湊到他耳邊:「我不想像學妹那樣侵占你,因為你就是個個體,我必須尊重你。」說著,他將額頭靠在君奉天肩窩,安心的閉起眼。

「但你可以任意掠劫我的一切,我心甘情願,不會提告訴,更不會抗告。」對玉離經來說,愛一個人不是佔有他,而是將自己奉獻給對方。他要什麼,那玉離經便給;他要進,那玉離經便走向他;他要退,那玉離經便悄然離去。

雖然聽得心暖,但君奉天蹙眉:「你不能這樣委屈自己。」

「沒有委屈啊,這對我來說很快樂。」放開情人,玉離經說得輕鬆且理當如此的樣子。

每個人愛人的方式都不同,既然眼前的人希望將自己奉獻出去,那他就接受完整的他,不論好與壞。

伸手,君奉天捏捏玉離經的臉頰。

被捏的人蹙眉抱怨:「你現在是不是越來越愛捏我的臉了。」

「好捏。」丟下這句話,君奉天終於打算發動引擎了。

這什麼回答,我的臉有這麼好捏?想著,玉離經不由得捏捏自己臉頰,這動作讓一旁的駕駛看了莞爾。

他的離經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可愛誘人。

捏了幾次臉頰依舊無法理解那樂趣,玉離經便放棄探究,指指儀表板上的照片:「你別再搞丟了,本人墨寶可是千金難求。」說完還得意地哼哼兩聲。

「搞丟的話你不再寫給我?小氣。」君奉天難得開玩笑的回應他,這讓玉離經笑了出來。

「那讓我補個你永遠沒法搞丟的辦法,你要再說搞丟了,我就打你屁股。」如果那樣還搞丟了,那肯定是他們緣盡的一天。

說著,趁還沒開車,他拉著君奉天的身子微微轉向自己,動手解開他三件式西裝的背心及襯衫的鈕扣,以指代筆在君奉天的胸膛上寫字。

微微透涼的指尖一筆筆畫在君奉天小麥色的肌膚上,筆畫字字疊著,隨著身形的起伏,或輕或重地刻蝕在他心板;而玉離經溫潤的聲線如詠咒般,一字一聲的將話語融進君奉天的靈魂中。

「奉天,我們一起加油。」

當初給君大哥打氣的句子,也伴著他一起走過許多難關、無數個日夜,但那都是自己單打獨鬥,想著自己要是君大哥那會怎麼做;如今,他們終於可以攜手面對未來的風雨及挫折。

是了,這樣絕對無法再搞丟了:「你忘了署名。」君奉天凝視著情人輕聲提醒。

玉離經聽了一臉「那還不簡單」的表情,邪惡地俯身在君奉天的左乳尖上親了一下。

瞬時,車內響起一道吸氣聲。

抬頭,玉離經滿意地看著君奉天;被看的那人則像是在忍耐什麼般皺眉,眼神中除了責備,更多的是濃烈的慾望。

「不可以喔,我們要去吃飯了。」玉離經笑著說,一邊幫駕駛把衣服穿回去。

「玉離經,」君奉天啞著聲咬牙叫喚情人。

「嗯?」玉離經笑得得意。

「你回去等著。」君奉天譴責地掃了玉離經一眼。

「哈哈哈,大爺饒命啊。」被警告的人不知死活的繼續笑鬧。

「偏要把你折騰得死去活來。」見他越來越猖狂撒潑,君奉天打算回家後好好調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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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麒主現在超不爽地看著眼前的人。

這男人一副英姿颯爽的出現,而且他從見面到入座都牽著自己寶貝兒子的手。鬼麒主明示暗示了半天,這男人就是不願意將手鬆開,而不孝的兒子居然要自己別在意,分明一心都向著這男人!

他原本以為兒子終於要敞開心胸讓自己接觸他的交友圈,而且鬼麒主都已經在家裡練習了好幾次,要怎麼用最宜人的姿態,博取兒子好友的好感,讓他多幫自己美言幾句,拉近跟兒子的關係,結果竟是如此令自己氣惱!

而且現在是什麼狀況,為什麼這男人得要坐在自己面前,兒子竟然坐在自己斜前方,當鬼麒主想將屁股挪到旁邊的椅子時,一旁的服務生竟然將椅子與餐具撤走。任誰都知道法式料理的餐具是天殺的多,一個擺盤順序不對了,都會招致服務生白眼,愛面子的鬼麒主自然不會這樣在兒子面前出糗,因此只好硬著頭皮看著那不苟言笑的男人吃飯。

「兒子,你這樣不行啊。」晃著酒杯醒酒,鬼麒主皮笑肉不笑的叮嚀玉離經。

玉離經看了鬼麒主一眼,不太想理他的插起一塊伊比利火腿裹哈密瓜放入口中。

唉,要不是現在有個煞風景的人晾在這,鬼麒主肯定滿心歡喜地看著玉離經股著微微嬰兒肥的臉頰,吃著美食的臉。唉呦,瞧瞧那要笑不笑的嘴微嘟著,真可愛,果然是他兒子。

想著,鬼麒主漾起滿足的笑,看向玉離經。

「伯父。」君奉天低沉穩重的聲音響起,讓原本看著兒子春風滿面傻笑的鬼麒主臉全垮了。

瞪視眼前的人:「我還年輕有為,別把我叫老了。」想到這麼可愛的兒子被這男人吃得死死的,就讓他全身不對勁。

兒子啊,人家不是說找的對象都像父母一樣嗎,你不找個女人在一起就算了,好歹找個像我一樣的優秀男人啊。鬼麒主不禁開始怨嘆自己是否太優秀,讓兒子怎麼也找不著像他一樣標準的人,退而求其次找了眼前這看來就很無趣的男人。

「伯父,我跟離經是在育幼院認識的。」老實講,如果鬼麒主是個正常的爸爸,君奉天估計這輩子都不會遇到玉離經了。

玉離經見君奉天開口,喝著松露蘑菇湯,一邊認真聽著談話內容。

「叫得這麼親密……,你也是裏頭的孩子?」說到育幼院他就有氣,好端端一個孩子,進了育幼院兩年,就開始與自己疏遠了,真不知道當時在育幼院裡認識誰,莫非就是眼前這男人?

「不,我是當時因為社團活動,在育幼院幫忙的高中生。」放下刀叉,君奉天優雅地拿起餐巾輕拭嘴角。

鬼麒主聽了擰緊眉心。

「你就是那個君大哥?」成天聽兒子君大哥長君大哥短的,他老早就想把這人給抓來拆吃入腹了,如今竟自己送上門來。

「是。」

「你個外人,今天幹嘛來打擾我們父子倆的聚餐。」確認他就是那讓他痛恨已久的君大哥,鬼麒主連裝都不想裝了。

「奉天不是外人。」玉離經琉璃綠的眼淡淡掃了鬼麒主一眼,這讓身為爸爸的鬼麒主知道自己兒子不高興了。

只敢在心中責備兒子變節的鬼麒主,皺著一張臉,隨即腆臉陪笑:「離經……,你乖,好好享受美食就行了,老爸在幫你趕蒼蠅啊。」聽他這麼說,玉離經瞪了鬼麒主一眼。

君奉天聽了也不生氣,冷靜地說:「今天只想見見離經的家長,先打個招呼,以後有什麼事也好讓你有個準備。」服務生收走餐盤,送上主菜。

玉離經聽他這麼說,發怔的看著君奉天。

「你小子,說這什麼話,你不要以為打了招呼我就會讓你們在一起。」鬼麒主冷冷地看著君奉天。

「食古不化。」玉離經切著羊膝,微微癟嘴,假裝喃喃自語地說。

聽到玉離經這樣責難自己,鬼麒主心好痛:「欸,兒子,不是我不讓你跟男人在一起,是你怎麼挑這樣的男人,好歹要像你老爸我這麼優秀的人,我才能點頭答應啊。」

肺腑之言進了玉離經耳中卻成了笑話。

玉離經嗆了一下,君奉天隨即幫他順順氣,拿水給他喝。

「不准碰我兒子。」見君奉天一副順理成章的模樣,鬼麒主心裡就不高興。

「我在吃飯你不要在那邊開玩笑。」玉離經對鬼麒主射出譴責的目光。

「兒子……」你竟然覺得我在開玩笑!鬼麒主心都碎了,像爸爸才好啊。

由於不敢生玉離經的氣,鬼麒主全將氣往君奉天發去。

「你,是做什麼的?」鬼麒主不客氣地問。

「我在讀研究所時自己研發了一些建模跟繪圖軟體,畢業後直接開了公司,目前小有成就。」君奉天不卑不亢的掏出名片遞給鬼麒主,鬼麒主接下仔細看過名片上的字後,瞪大眼睛。

老實講沒認真過問君奉天工作的玉離經,一見鬼麒主的態度,便感到好奇,吃著佐芋泥的羊膝,一邊在兩人間徘徊著目光。

「你就是LITCHI的老闆!」那個雄霸工業建模一片天的LITCHI,這那叫小有成就。

「是。」

對科技業不是很熟的玉離經也曾耳聞過這家軟體設計公司,聽說很厲害,他沒想到君奉天竟然就是創立LITCHI的人。

對於情人超群的能力又有新的認知,玉離經帶笑地默念了幾回君奉天公司的名稱,卻越念越覺得有玄機:「LITCHI,LITCHI?……荔枝?」

見玉離經終於發現命名用意後,君奉天眉眼柔得出水般的看向身旁的人:「是,荔枝,因為你說過要一起加油。」所以就把努力奮鬥的公司取名叫荔枝。

「……是荔枝。」怎麼辦,玉離經有點感動。

「欸欸,你們是怎樣,這是什麼暗號啊!」整張餐桌邊唯一被排擠的人很不爽。

玉離經心情很好,衝著鬼麒主笑:「沒什麼,你快吃。」

見兒子笑得開心,卻高興不起來的鬼麒主:「你別老為了別人笑,偶爾為了老爸我笑笑啊。」

玉離經換上一臉麻煩的模樣:「剛剛不是笑過了嗎,你在開玩笑的時候。」

鬼麒主現在好想衝回家跟AI鬼麒麟哭訴:「那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覺得你的對象不好。」說著,嫌棄地看向君奉天,被看的人只是默默切著龍蝦。

「人家都開公司了你還覺得不好。」玉離經抿了口紅酒。

對耶,剛剛自己還真的被名片上的頭銜嚇到,但鬼麒主不認輸:「他沒有你老爸我帥。」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不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跟一張只會胡說的嘴嗎,哪裡帥了。」將最後一口主菜吞下,玉離經把以往一直很想說的話給說了,心中頓時舒坦不少。

「天啊……,你……,你這個壞兒子!」鬼麒主真心覺得兒子被洗腦了,兒子大了,留不住啊。

他原本以為今天可以跟著兒子愉快地吃完法式料理後,兩人愉快地牽手回家。但都是這程咬金,害得他天倫夢碎,離經就是跟著他才學壞的啊!

瞪著君奉天,鬼麒主要讓兒子看看,到底什麼才是優秀的男人,他要讓兒子看清,全世界最愛他的就是這做爸爸的。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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