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

第十五章

 

 

手機鬧鈴才響了一聲，便被君奉天翻身關掉，卻不急著起床。

今天，他想賴床。

難得在自家以外的地方能睡得這麼安穩，君奉天思索了一下，看來癥結點就在於懷中這個人了。

畢竟自己床邊可是有離經的照片，他也常常面朝那方入睡、起床。之前以為是自己睡覺的習慣，現在則發現這估計是離經好幾年前就對他制約的反射現象。

陽光步入室內，窗外的天空一掃前幾天的陰雨，明媚得誘人。

揉了揉胸前人的髮，就著光線，玉離經消瘦骨感的臂膀與肩窩上的汗毛耀著金光，乍看之下像個斷了翅膀的天使遺落在人間，卻被他所擒，成為君奉天的禁臠。

誰知道這天使現在看來純淨無瑕，昨天卻在承歡時種種淫聲浪語、妖嬈媚態，他光一個眼神就足以令君奉天陷落，天知道他得花多大心力才能把持自己，不被天使迷惑。玉離經像是上天派來考驗他定力的終極魔王，而他總在最後破功，與這折翼天使一起墮入縱慾的深淵。

指腹在玉離經頸上輕移，君奉天小心翼翼地在他肩頭落下一吻，就怕把他吵醒。

真想今天請假帶離經出去走走，可惜公司最近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只能打消這念頭了。君奉天無奈的認命，這時他頭一回覺得自己這工作狂的性格真討人厭。

額頭靠著玉離經的額頭，君奉天緩緩閉上眼，呼吸著情人的氣息，溫熱著彼此鼻尖的溫度。

你可別哪天被帶回天上了，那我就算追到至高天也要把你給討回來。君奉天在心裡叮囑著熟睡的人，那是自己也沒有想像過的溫柔與深情。

興許是有人貼著他的額頭而覺得不舒服，玉離經蹙眉轉頭躲開君奉天額前的貼附，卻伸手將溫暖的熱源環抱得更緊實些，將臉埋在對方胸口。

「嗯……，奉天……」不知是說夢話還是清醒了，君奉天看不到玉離經的臉，無從判斷。

被叫喚的人沒有出聲，因為他想，若玉離經醒了，肯定會再喚第二次。

等了幾分鐘後，那人依舊沒聲響，君奉天邊猜想著他是夢到什麼了，輕輕地將下巴抵著他細軟的髮上，覺得連自己的鬍渣都會驚醒紫墨色綢緞般的輕柔。

伸手取來手機，看看時間，還很充裕。

設定鬧鈴後，君奉天破天荒的想睡回籠覺。

他現在終於可以明白某些愛賴床的人的感受了，畢竟懷中有此珍寶，誰還願意輕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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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多接近午餐時間，昊德總代理公司內瀰漫著略顯輕鬆的氣息，有的員工一邊工作一邊討論午餐要吃什麼；有的正掏錢拜託同事買飲料；有的已經開始打混聊天。

而今天業務部的重心，全放在法務部那個因運動傷害請假一週的部長，及兇手副部長。由於部長人不在，所以大家的矛頭自然針對墨傾池。

雖說針對，不過也只是眾人看到墨傾池時總是眼帶曖昧的對他笑笑，笑得墨傾池心裡發毛罷了。

「今天大家對你的態度好奇怪。」這是邃無端唯一的感想，墨傾池聽了只能無奈地笑笑。

四十五分，再十五分就放飯，不過也沒人囂張到直接離席偷跑的。這時，墨傾池接到內線電話，電話那頭說了幾句話後便掛斷，而墨傾池則一臉狐疑地往電梯間移動。

一路上經過業務部，依然承受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注視，墨傾池在心裡責備了好友與君大哥幾回，但為了朋友，他也只能兩肋插刀幫到底了。

才在電梯間站定，中間的那個電梯門便打開，走出一位極具威嚴的人。

「你好，怎麼有空來？」墨傾池銜命迎接來人。

君奉天對他點點頭：「幫離經拿東西。」

墨傾池聽完默默挑眉眨眼，以他認識的玉離經，就算臨時知道自己被放假，也不會忘了帶東西，看來君奉天的到來有其他用意。但墨傾池依舊領他到法務部長辦公室。

穿著鐵灰色三件式西裝，臂彎勾了件深藍色風衣的君奉天，俊拔卓爾的臉龐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經過業務部時，已經開始引起一些人注意，而他故意慢下腳步：「離經請假這幾天麻煩你了。」

低沉卻不容忽視的聲線瞬時讓有點吵雜的業務部安靜了下來。

墨傾池暗自審視目前的情況，隨即勾起專業的微笑，恭謹中帶點生疏的道：「不會，代理部長的職務是我的份內工作。」

君奉天眼神瞬了瞬：「改天我跟離經請你吃飯，你千萬不要退卻。」和聰明的人談話，就是舒服。

墨傾池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業務部的人頭一回見到墨傾池這樣畢恭畢敬的模樣，即便是面對董事長，他依舊是自信中帶點傲氣，但眼前這陌生的男人卻讓狂狷的墨傾池消了幾分氣勢。

他到底是誰？而且左一句「離經」，右一句「離經」的，還說要一起請墨傾池吃飯，看來與玉部長交情匪淺。

兩個出色的男人就這樣步入法務部，雲忘歸見到是君奉天，有點訝異的起身：「咦，離經的君大哥怎麼來了？離經還好嗎？」

「嗯。」君奉天給對方一個安心的表情。

剛剛送簽呈回來的邃無端見到他們在討論玉離經，也湊到墨傾池身旁。

「那他脖子還好吧，睡覺什麼的都ok嗎？」雲忘歸關心好友繼續詢問。

「無妨，我昨晚見他睡得蠻熟的。」玩成這樣還不能熟睡就太扯了。

業務部那方向傳來幾聲壓抑的叫聲。

「既然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邃無端聽到玉離經身體不適還能熟睡，那應該就沒什麼大礙。

「就跟你說不用擔心部長。」墨傾池幫邃無端理理瀏海。

「這位是？」邃無端睜著澄澈的眼問。

「是離經很重要的人，應該說是最重要的人。」雲忘歸搶答。他是個大而化之的人，但光從以前在大學的相處到現在，瞎子都看得出來君大哥對離經的重要度。

業務部傳來幾道抽氣聲。

邃無端恭敬的向君奉天點頭：「您好，部長平常受您照顧了。」既然是對部長而言重要的人，這麼對他說應該不為過吧。

但墨傾池聽了別過頭忍笑。天知道業務部那群腐女，聽到這句話可以想成什麼。

君奉天聽了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回應算是承認了邃無端說的話，這讓業務部發出幾聲咳嗽與清喉嚨聲。

墨傾池表示他是要來幫玉離經拿東西的，雲忘歸跟邃無端便也不多說什麼，讓君奉天進部長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玻璃門，墨傾池鬆了口氣。

老實講，君奉天來得突然，根本沒時間跟他套好招，他很擔心自己露餡，或是表達不足，但看來業務部那邊應該是沒什麼疑慮了。

「離經漏了什麼沒帶的嗎？」應該沒有吧。

進了辦公室的君奉天環視四周，冷然的灰色空間實在很適合辦公，除了陳放文件書籍的實木書櫃外，還有個三人復古沙發與玻璃茶几，另一頭便是辦公桌與簡約衣帽架。

他幾乎可以想像離經在這活動的樣貌。

「沒有。」走向辦公桌，桌上除了一些辦公文具及電腦外，沒什麼娛樂性的小物，除了那幀照片。也是因為一切都是那樣的冰冷，那幀君奉天高中時微笑的照片才特別的耀眼突出，這幾乎是整間辦公室裡唯一有生氣的東西。

離經每天都跟這照片打招呼嗎？君奉天光想那畫面就覺得小情人可愛得緊，眉眼帶了點笑意。

「沒有？」果然。

啊，君大哥在看那相片，離經，你這陳年痴漢的證據被當事人抓到了。墨傾池在心中為好友默哀，卻沒有上前幫玉離經將照片收起來，反而只是看好戲般挑眉，等著君奉天下一步動作。

「你昨天打給他時，我在旁邊。我們似乎帶給你不小麻煩。」拿起相片，他發現相片右下角畫了個糖果的塗鴉，君奉天暗了神色。

「呃……。」墨傾池回想一下昨天跟好友說了些什麼後，發現有點尷尬。

『我們兩個因為玩火車便當，所以讓你運動傷害』

『你跟你那君大哥別玩得太過火』

難怪昨天講到最後離經會尷尬到說不出話來，原來罪魁禍首就在身旁。不過離經竟然沒有制止自己亂說，到底是他太粗神經，還是對這男人太毫無保留了？估量了一會，他覺得後者的成分占絕大部分原因。

「他請你來處理？」墨傾池雙手插在褲袋裡，靠著反射玻璃問。

君奉天搖頭：「他不知道，但他覺得愧疚。」那人估計現在還在睡覺吧，昨天實在累壞他了。

所以這人便在接到電話的隔天，風風火火的來澄清了，玉離經啊玉離經，你的君大哥還真是行動力十足。墨傾池在心中輕笑。

雖說他不曾質疑玉離經的眼光，但墨傾池卻沒想過這男人竟肯為所愛的人做到這種程度，他從這男人身上看到他人難以企及的安全感，難怪好友會傾心至此。

「謝謝你今天的到來，幫了我很大的忙，外面現在絕對群魔亂舞中。」業務部已經炸鍋了吧。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拿了那幀照片，君奉天離開辦公桌前。

看來此後墨傾池不用再扮演玉離經的親密愛人這角色了。

「你就拿這離開？」墨傾池有點訝異的指著那黑色相框。

「讓他換張照片。」君奉天沒什麼覺得不妥的。

不，墨傾池指的是，一個氣勢凜然的俊偉男子，說著要幫人拿東西，結果離開時只取了張照片離開，這怎麼看都引人遐想。

「我幫你拿牛皮紙袋裝著吧。」離開反射玻璃，墨傾池要從一旁的書櫃抽出牛皮紙袋，卻被君奉天制止。

「不必。」他此行就幾乎是要公開他們倆的關係了，何必還遮遮掩掩的。

天啊，這人也太帥了吧。墨傾池在心中欽佩君奉天。

君奉天邁步要離開，墨傾池幫他開門。

已經到了午休時刻，平時理應鳥獸散的員工，竟每個都乖乖地坐在位置上——裝忙。

法務部的同仁們見到這偉岸的男人似乎跟部長很熟，因此對他有點親切感，有人還對他點頭示意。

「君大哥你要走啦。」雲忘歸一起送行，旁邊跟著邃無端。

「嗯。」

「離經是忘了帶什麼啊？」雲忘歸很好奇，因為玉離經是他見過少數謹慎到不行的人，怎麼會有東西忘了帶。

幾個男人步入業務部。

「這個。」君奉天稍微亮了一下手中的相框。

雲忘歸見了鬆口氣：「太棒了，你可終於把你的照片帶走了，他可是每天對著你的照片打招呼你知道嗎，我都懶得唸他了。」

沒人離開座位的業務部傳來「喔——」的聲音。

墨傾池聽了在心中竊笑：「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餐？」幾個男人一起同行往電梯間走去。

「我跟你們董事長有約。」

「你認識我們老董喔！」雲忘歸驚奇的大喊。

「我們是舊識，」說著，君奉天站定在業務部快到電梯間的地方。

「聽說你們公司最近有些跟離經有關的傳聞。」

「嗯，說部長跟副部長在玩食物。」邃無端義憤填膺的說，他認識的這兩人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會做這麼沒有意義的事。

業務部的方向傳來偷笑的聲音。

聽邃無端說的話，證實了君奉天心中的猜測，他就是那個離經好友心儀的人。

「呃……，無端……」雲忘歸好想跟他說那根本不是在玩食物，卻被一旁的墨傾池看了一眼，要說的話就這樣哽在喉頭。

「如果造成你們的困擾，我可以跟你們董事長說，我想他會有所裁示。」

語畢，君奉天凌厲的眼環視了業務部一圈，室內空氣驟降。業務部原本桌前的每隻眼睛都盯著君奉天，但在他強勢的目光下，所有人都縮著頭，躲避那如鷹的眼。

「那就麻煩君大哥了。」既然認識老董，那墨傾池倒不介意走體制外的方式解決問題，他樂得君奉天去跟藺天刑告御狀。

「嗯。」

之後他們送君奉天坐電梯，並眼看著電梯爬升到董事長所在的樓層。

「還真的去找董事長告狀了耶。」雲忘歸覺得有點刺激。

「君大哥應該只會點到為止，不過該說的還是會說。」墨傾池覺得君奉天不是會搬弄是非的人，但也不會悶不吭聲的讓離經受委屈。看看身旁的邃無端，墨傾池突然覺得，自己好想也這樣全力護著他。

這廂法務部的男人們感到愉悅；那廂業務部的女人們覺得洩氣。

那對玉部長而言最重要的男人都這樣說了，誰還敢召開緊急會議，討論那男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火車便當「出力」的贊助商啊。而且這樣看來，好像連玉部長都不能議論了……。

莫非從此以後，眾家姐妹要斷糧了嗎！天要亡業務部啊——

 

「小子，你來幹嘛。」臉色不悅的藺天刑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君奉天。

為了這小子，他還得早早起床來公司。十一點，十一點耶！

君奉天先為藺天刑大方放玉離經一週假這件事道謝，再簡述方才發生的事。

聽完君奉天說的狀況，藺天刑皺眉。他確實有聽到風聲，不過從當事者口中聽來還是不妙。

「業務部也玩得太誇張了。」他這人很好講話，但並不代表他沒有底線。

「玉離經知道後有說什麼嗎？」雖然不覺得他會因此而介懷，但藺天刑還是出於關懷地問。

君奉天搖頭：「他倒是覺得對不起墨傾池。」

「這事我會處理。」

其實君奉天從剛剛在業務部，就可以感受眾人因為他話中的威脅而有所忌憚，所以應該不至於需要藺天刑施壓。

見君奉天說完後卻不急著走，他相信這麼久沒見，君奉天也不會變得像玉逍遙一樣腆著臉特意來蹭飯：「我相信你不是要來蹭飯的，還有什麼事快說。」

「是關於玉離經跟墨傾池的事。」這才是他現在出現在這的主因。

藺天刑眉尾一跳，直覺想到他要說的，但為了避免誤會，他還是要君奉天把話說完。

「可否請前輩割愛……」

話還沒說完，君奉天便被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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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離經中午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他很不想接，但一直響也不是辦法。

「喂。」慵懶中帶點沙啞的聲音，連自己都有點嚇到，估計是昨天喊得有些過頭了。

「兒子你感冒了喔，啊——你看看，你就是缺乏老爸的愛，所以變得這麼體弱多病……。」

爬起身，玉離經不適的皺眉。他現在腰很酸，臀部與大腿幾乎無力，這都是火車便當的後遺症。

一想到昨天最後自己竟高潮到……，呃……，算了，別想了。

回神，鬼麒主還在電話那頭叨念著。玉離經將通話轉成擴音。

「兒子啊兒子，自從你那次跟我吃完喬遷的飯局之後就沒有再見面了，你都不想我這老爸爸嗎。」

是的確不想啊……。玉離經每回想到鬼麒主便覺得頭疼，想想自己以前小時候是多麼的喜愛爸爸，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在長大後他才發現，鬼麒主並沒有真正盡到父親該盡的責任，只是一股腦地做些他覺得對兒子好的事，卻沒想過那不適合放在一個孩童身上。

努力起床，玉離經發現昨晚君奉天除了幫他清理身體外，連昨晚最後洩了一地的體液也都處理乾淨，抬頭看像那面穿衣鏡，昨晚羞恥放蕩的樣貌湧現腦海，那畫面太過嗆辣，他下意識的咳嗽，想驅散那過於肉慾的記憶。

「你看看你看看，還咳嗽。喔——我知道了，這是你召喚老爸去照顧你的方式對吧，你這孩子真是的，想我就說啊，用這麼迂迴的方式表達對我的愛，幹嘛這麼三八啊……」

玉離經這會倒是有點感謝鬼麒主的碎念，讓他暫時將注意力在放自我感覺良好的言論。

「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玉離經坐在床沿，滑開手機，點選網路爵士樂電台，連線到喇叭，Cool Jazz就這麼輕快的湧現在以白色為基調的室內。

「老爸我想你啊臭兒子，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喔，而且老爸想跟你吃飯啦。」玉離經覺得麻煩的蹙眉，上週才吃過飯，而且今天才週二耶。

「我這幾天不方便。」玉離經眼睛飄向穿衣鏡，脖子上的痕跡還很清楚。

手機查了一下現在的狀況要熱敷，玉離經本來要起身，卻因為腿軟而整個人跌坐在長毛地毯上。

「兒子你怎麼了！」聽到玉離經驚呼一聲，讓鬼麒主很擔心。

「沒……，沒事。」玉離經自己也嚇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到底是火車便當害的，還是過度歡愉所致，以後可不能再這樣縱慾了。

此時，通訊軟體傳來訊息。

『醒了嗎？』是君奉天，玉離經看了微笑。

「兒子你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沒時間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質疑。

「我有事。」一邊輸入資訊，一邊回應鬼麒主。

『剛剛才醒，你早上怎麼沒有叫醒我，我要幫你做早餐』送出訊息，順便加了個三明治的貼圖。

「臭兒子，我知道你現在事業做很大，但跟我吃個飯不花時間啊，你騰一點時間來吃個飯嘛。」老爸爸撒嬌中。

「我真的沒時間。」真心覺得鬼麒主很無理取鬧。

『昨天你太累，不想吵醒你。吃午餐了沒？』玉離經看了通訊軟體的回以苦笑，你也知道昨晚玩得太誇張啊。

『還沒』送出訊息後，玉離經壞笑的再送出另一條訊息。『我剛剛跌倒了，因為要起床時腳整個沒有力量，你昨晚太扯了！』接著挑了張上面寫著「來互相傷害啊」的貼圖送出去，訊息跟貼圖隨即被秒讀。

想著他看到訊息後會出現什麼表情的玉離經笑了出來。

「兒子你還笑老爸，你這沒良心的臭小子！」鬼麒主很難得聽到玉離經跟他講電話時發出笑聲，原本覺得高興，但這笑聲是接在他說沒時間後發出的，是在嘲諷他嗎！

玉離經快要崩潰的苦笑，一邊跟煩人的鬼麒主講電話，另一頭跟分開半天就有點想他的君奉天傳訊息，一個不小心就會分神。

『有摔傷嗎？』

『沒有，幸好我床鋪旁鋪了長毛地毯，懶得起來，現在還坐在地毯上』一邊輸入訊息，一邊與鬼麒主澄清。

「我沒有在笑你，我在傳訊息。」玉離經想趕快結束通話。

「你這壞小孩，跟人家傳訊息還會笑，跟我講話就心不甘情不願的。」鬼麒主要哭了，到底是生兒子不貼心，還是這兒子就是這麼叛逆。

還不都是你一直講些沒意義的東西。玉離經腹誹。

『沒摔傷就好』玉離經看了微笑。

「你別老這麼自我感覺良好，我就會好好跟你聊天，可以嗎。」玉離經勸導鬼麒主做人要木訥些會比較討喜。

「這不叫自我感覺良好，是我本來就這麼優秀啊。」鬼麒主不懂對兒子展現自己的優點有什麼不對。

『你要互相傷害？』君奉天突然提到剛剛玉離經送出去的貼圖，這讓他歪頭不知道該回什麼。

「你再這樣我要掛電話了。」玉離經忍住翻白眼的慾望威脅鬼麒主。

「欸——，兒子你不要衝動，你想想我稱讚自己不也在稱讚你嗎，你是我親生的兒子耶，我聰明就代表你也很優秀啊。」鬼麒主開導兒子要承認他們這對父子就是這麼聰明優秀，別藏拙。

玉離經終於翻了個白眼。

『下回火車便當就你來』玉離經目光一見到這句話，眼睛瞪得老大，他這輩子不想再看到這四個字了。

「不要再火車便當了！」玉離經忍不住喊了出來，他現在腿還使不上力。

「什麼火車便當？兒子你現在在吃火車便當啊。吃什麼便當，兒子你這麼優雅，老爸帶你去吃法式料理。」

『你吃壯點就可以了』

「胡鬧耶你……。」玉離經笑著小聲抱怨君奉天，卻被鬼麒主聽到。

「喂，老爸帶你去吃法式料理還被嫌胡鬧，你怎麼這麼壞啊！看來你在外面住久了，翅膀硬了，哪天我一定要把你抓回家來住。」鬼麒主佯裝發怒的聲音。

一聽到回家，玉離經皺起眉頭。

『你不要鬧了』他現在覺得兩面夾殺，一個逼他回家，另一個逼他吃壯點玩火車便當。才剛睡醒沒多久的玉離經覺得腦子一團糨糊。

「我沒那個意思，我是在回訊息。」玉離經無力地說。

「那你跟老爸去吃個飯我就原諒你。」鬼麒主笑著說。

他是不是中計了啊？

「我……」可不可以不要答應啊。

「你再猶豫我就真的用各種管導把你抓回家。」鬼麒主低沉的說，他身邊一堆從事非法句當的朋友，玉離經相信他真的會做到。

「……，好，吃飯。」玉離經一副壯士斷腕的回答。

「你老爹我很貼心的，時間你定，但一定要是這週內，聽到了嗎。等你消息啊。」說完就自顧自地斷了通話。

玉離經無奈的癟癟嘴。

『開門』注意力又再回到通訊軟體，玉離經吃力地扶著床爬起，一路上能扶的都扶了，最後終於艱苦的走到門口，開門。

「我想你應該還沒弄午餐。」君奉天舉起手上的食物。

玉離經見到他中午還特地出來幫自己帶吃的，苦笑了一下：「你要寵壞我啊。」

「會說這種話的人不會讓自己被寵壞。」君奉天進門後，見玉離經穿著棉T，下半身只著了件四角褲，靠著牆，於是東西一擱在茶几後，過來直接將他打橫抱起。

玉離經有點驚惶地抓緊君奉天的肩膀。

「你要在哪吃？」

「……，沙發好了。」嗅著君奉天領口透出的氣味，玉離經微醺著。

君奉天聽從小情人的要求，將他抱到沙發坐下，卻沒有放在沙發上。

「幹嘛不把我放在沙發上。」玉離經苦笑坐在君奉天腿上，他環著對方肩膀的手鬆開。

君奉天一手取來幫玉離經買的午餐，交給懷中的人，是昊德附近很有名的鰻魚飯。

「快吃。」說著，一手環過玉離經的背，另一手來回輕撫著他光潔的大腿。

「你吃了沒？」見到烤得焦香的鰻魚，玉離經滿足的笑了。

「你吃就好。」光是見到他因美食而綻放的笑容，就讓君奉天看得止餓了。

「說到吃飯……」玉離經把剛剛跟鬼麒主通話的狀況大致說了一下。「所以我這週還要找一天去跟他吃飯。」玉離經微微嘟起嘴，用筷子夾起飯與一塊鰻魚，湊近君奉天嘴邊，偉岸的男人聽話地張嘴吃下情人餵的飯。

果然是排隊名店，好吃。

「我陪你去。」說完，玉離經驚奇地盯著他看。

「不要吧，你會被他嚇到喔。」如果要讓玉離經選出他認識的人中臉皮最厚的人，那絕對非鬼麒主莫屬。

君奉天深沉的眼盯著玉離經：「我想見見他。」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