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癡 ↓
一期哥拜託請跟我結婚!!!!!! (人Фエ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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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幾許

 

他總覺得房子怪怪的,但怪在哪,又總是說不上來。是傢俱嗎?不對,傢俱的陳列是他一手設計,哪裡有問題他肯定在第一時間發現,況且這房子只有他一個人在住……。

不對,那種異樣的感覺不是空間上的問題,絕對不是。

他扯扯繫在脖子上的領帶,解開襯衫的第一顆鈕釦,懷著疲憊且極度不自在的感覺去廁所洗把臉。

水柱從水龍頭一湧而下,他盯著流向排水孔的水流,倏地倒抽口氣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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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是他在三個月前租下,看在房租合理,離公司又近的條件下,他歡喜入住。仗著自修過一點點室內設計的自信,家中裡裡外外都是由他一手打點,從牆壁粉刷的顏色,到餐具採買一切都由自己來,他還記得高中同學來家裡參觀時,大家是多麼為他的眼光與品味驚嘆。

新居落成後,他變成一個愛家的男人,愛打理家務,更愛回家待著,維持家中的一切。

不過這是兩個月前的事。

 

住進去一個月後,他逐漸感到不對勁。

說那不對勁他也講不出來,一開始只是在某天早上起床,他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有種淡到即將消逝的違和感飄散在空氣中。

不過,僅僅眨眼的時間,那種感覺不見了。

由於只是剎那,所以那種感覺被他當作是半夢半醒間還無法調適的情緒作解釋,自然,當天工作一忙,早上的事全被他擱在腦後。

還不到一個禮拜,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

 

那天晚上九點出頭離開公司,五十五分到家,因沒吃晚餐而飢腸轆轆的他想煮泡麵當宵夜。

拆開日本進口泡麵的包裝紙後,他哼著有些破碎不全的how deep is your love,一邊開火煮水。

「哼哼哼哼哼,……it's me you need to show,How deep is your love……,'Cause we're living in a world of fools,Breaking us down……,啦啦啦啦啦啦啦……」他從烘碗機中拿出湯瓢與碗。

「嗯……,試喝看看,有必要的話再加雞精粉……。」

湯面微微泛著油的清湯注入碗內十分之一的容積,一縷縷蒸氣若有似無的捲著碗裡的空氣。他將碗湊到唇邊。

「嘶,喔,好燙!」他顫抖一下,趕緊張著嘴散熱,但舌頭與口中因過燙而逐漸擴散的灼熱並帶著刺痛的感覺已經蔓延至喉頭、食道。

他竟然把熱湯喝下肚。

顧不得瓦斯爐上的火還在燒,他趕緊到餐廳倒杯冰水試圖降溫。

玻璃水杯內的水翻騰並逐漸升高,氣泡由底而上逐漸變大,直至水面卻無影無蹤。

他將水杯注了約八分滿的水後,馬上一飲而盡。一開始,他的舌頭還有點刺痛,但之後卻隨即被一種異樣卻沒有剛才這麼痛苦的感覺取代。

在他將最後一口水喝下肚時,突然覺得身後有種十分不自在的感覺,背部突然冒出冷汗。

他刷的回頭,卻只見到餐廳時鐘的秒針依舊一秒秒移動,玻璃鑲白瓷的餐桌與石椅還是擺在同一個地方,就連餐桌上固定擱著的草綠色餐墊連個角度都沒變。

「怎麼……,是太累了嗎?」他有點狐疑的喃喃自語,再次掃視周身的一切後,隨即鬆口氣苦笑。

「幹麻自己嚇自己啊!神經病……。」他這才想到火還開著,水早就滾得濺出小鍋子外,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雖然到上床睡覺前都沒有再度出現那種感覺,但他並沒有忘記,忘記那種被人束縛住,就連要呼吸空氣都極為困難的感覺。

 

漸漸的,他最常做的動作就是迅速回頭,注意後方到底有沒有異狀,但他總是虛驚一場後,再笑自己不知道在緊張什麼。

就算在睡覺時,他矇著頭蓋了兩條棉被,依舊感覺得到空氣中詭異的氣氛。每當這種感覺一來,他的背脊就冒冷汗,之後還會伴隨著心悸與顫抖。

而那種感覺也從瞬間,逐漸延續到至今的久久不去。

他不懂空氣中彌漫的究竟是什麼氣氛,他只是以為空氣中的氛圍改變了,而至於為了什麼而改變,這他一點也不想搞懂,他只想笑笑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但當這種感覺已經頻繁到讓他感到壓迫時,一切就不是自己嚇自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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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見鬼了,在公司忙一整天,回到家卻覺得越來越怪,真他媽活受罪!」他抱著頭趴在洗手台上大喊。

從水龍頭湧出的水依舊奔騰朝著排水孔而去,不絕且重複的聲音侵蝕著他的聽覺。原本抱著頭的手指逐漸扭曲扯著頭髮。

「轟轟轟轟轟……」水流映著他的倒影,扭曲且不真實。

『一定,後面一定有人在看我……。』他驚懼的睜著眼,瞪著前方不敢回頭,剛才洗臉時沾溼的髮梢滴下水滴,沿著他的臉頰滑下,在下巴凝成水珠。

他感受得到,而且絕對無法忽視那種炙熱的眼神。那是喪心病狂的想將他完完全全包覆、不得動彈的眼神。

他已經受不了每每回頭卻什麼也沒發現的恐懼感,起初他還能笑自己是神經病,現在,他不得不認為自己就是神經病。

『家裡沒其他人……』他深吸口氣。

「怎麼可能有人在看我!」他脖子上的青筋爆出,用力扯著頭髮大吼。

「轟轟轟轟轟……」除了浴室內的迴音外,回應他的只有不停的水聲。

頓時,有種要被恐懼吞噬的感覺襲捲他週遭的空氣,並直往他的肌膚逼近,不為什麼,只因為汗毛有種被拂過的感覺,但家裡根本沒有開電扇也沒有開空調。

「呼……,呼……。」他粗重的鼻息帶了點滿溢在喉頭的哽咽,眼球無法控制的左右張望,嘴唇像是呢喃般的微微搐動,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心跳聲在浴室迴響。

「轟轟轟轟轟……」

「怦咚……,怦咚……,怦咚……」

「轟轟轟轟轟……」

「嗯……,嗯嗚……。」他顫慄的微微悲鳴,並且開始慢慢蜷曲著自己的身軀,靠著壓克力材質的淋浴間隔板抱著頭繼續蜷曲,就像是那股視線逐漸形成一種壓力,將他逐漸壓縮成人球般的不可抗壓力。

當他將頭埋到雙膝之間時,冷汗順著脊椎的曲線流下,讓他錯以為是看著他的人觸摸他的背部,他隨即連頭皮都麻了起來,整張臉失去血色。

「夠了!夠了!你給我滾開!幹!滾出我家!」他突然發狂的揮著背部的空氣,用力抓去背上所附著的感覺。

「啊!媽的,滾出我家!」他怒吼,奮力抓著自己的背部,卻好像怎麼也除不掉那種監視中帶著束縛的感覺。

「嘶。」布料的聲音隨即被他的怒吼與水聲淹沒,前女友送給他的名牌襯衫被他撕破。

「呃……,呃啊!」他的鼻頭紅了,眼眶裡的淚有驚恐也有憤怒,手依舊反背著猛抓。

「到底,你到底是誰!」他終於回身,但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只是空氣。

「又是這樣,又沒人!你有種就給我出來,躲著嚇人算什麼!」他生氣的往旁邊一捶,淋浴間的壓克力板霎時裂開。

「噼啦。」

壓克力板裂開的聲響讓他冷靜許多,那種被注視的感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愣住,這才發現背上一陣劇痛。

「嘶……,這都是我自己抓的?」他站起來,關掉奔流的水,脫掉襯衫與汗衫,從鏡子看到自己的背部。

帶著弧度的血痕佈滿他的背,一道道交錯得像是扭曲的血棋盤,血痕上除了被抓開的皮,還有幾縷剛剛扯下的頭髮參在傷口上。

他不敢置信的盯著鏡中空洞呆滯的自己,一種無助又驚恐的感覺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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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客返俗

 

西日混沌沒入山頭,紅墨染天,雀鳥振翅歸巢,颯颯金風撥動松枝竹葉。我輕啜口香茶,反覆品味眼前與口內的美景馥郁。幸而身在山腰淺溪畔亭內,才能盡覽美景。

返俗放下紫砂壺,笑問:「怎麼,都快入夜了,還不想走麼?」他隨手取來青蔥色的湘繡綢緞,拭去桌上點點香片,那是方才倒茶時不慎滴落在桌上的。

「不急。」我笑答:「難得有閒伴友品茗清談,豈能因黃昏倦鳥斷了這份清靜。」

返俗笑而不語,起身立於溪畔。

「古有言,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如今咱們身在山中溪畔,是仁是智,卻是迷糊了。」我取出火摺子,防著風,點燃一盞孤燈。

「我們非智非仁,只是狂客罷了。說來總是見你脫俗不羈,怎麼現下卻鑽起世俗名份的牛角尖,罰,罰你兩杯!」

他笑著接過我遞予的紫砂淺杯,在唇邊沾一口後,道:「無非是想到世人總強加些無謂的意義在四季花木上,如今想來實在無趣,秋就是秋,何來感傷無常,竹就是竹,那來有節君子,這不都是世人強加附會而來的麼?」我聽了笑而不答,只望著他瞧。

這就是返俗。雖名喚返俗,但脫俗的想頭卻早已浸骨透心。

返俗將手中香片飲盡,繼續說道:「眾人也忘了,青竹絲這蛇的名字是怎麼來的;或許,竹不是虛心,而是無心。」

我聽了挑眉道:「也是,為何君子之中有蛇這妖毒的東西,也是我百般想不透的,但無心這點,返俗這番話說得重了些。」他含笑看著我,要我說下去。

「你這麼說,不是成了『天下君子皆無心』嗎?」語畢,與返俗相視一眼,我倆不約而同放聲大笑,惹得枝頭鳩雀鼓翼高飛,孤燈晃晃悠悠。

收了笑意,我斟滿返俗的淺杯,道:「別再說竹這無味敗興的東西,別忘了,你還欠罰一杯秋茶。」

返俗聞言苦笑看著我道:「就你小家子氣的還記得這綠豆般大的事。」

 

山嵐驟變,帶著我和返俗的衣袖翻飛。我蹲下從淺溪掬起冷得刺骨的溪水,就著雙手喝下。

「天涼,別喝冷泉,傷身。」雖沒有看到返俗的臉,但我可以想見他是蹙著眉說這句話的。

「無妨,香茶烈酒喝慣了,是該回歸自然嚐嚐山野精醇的佳釀。」我甩甩手上的水珠,用繡著淡竹的袖子將手擦乾。

「山野佳釀麼。」我倆與孤燈有一段距離,他又背著光,這卻不妨礙我明顯聽出返俗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怎麼,這麼高興?」我踱回亭中,將小火爐再燒熱些,好準備泡下一壺秋茶。

返俗負手立於溪邊,聽著竹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天樂,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方才你不是說了別再討論這入世出世的問題麼,怎麼我才罰兩杯就換你口乾了起來?」

我聽了怔住,停止欲將山泉倒入紫砂壺的態勢,不一會,一陣狂誕的大笑傳遍竹林。

返俗回亭內,從我笑得顫抖的手中接過紫砂壺,擱在爐火上。

「給你個機會。你只要在茶水煮開前對了下闕,就可以不用罰,但是若我覺得對得差,那就加倍罰,罰四杯。」

我聽完收了笑意,拱手道:「討教了。」

返俗依舊將那抹淡然的笑掛在唇邊,頓了頓後,輕吐:「涼月臊,一處青煙幽草,偏附庸人俗世擾,枉風花隴鳥。」

我聽完稍稍愣了一下,這不是謁金門嗎。

返俗提筆將上闕寫在一旁早已備好的紙上,龍飛鳳舞的字跡中卻見淡淡的抑鬱。

秋蟲低鳴溪澗潺潺,夜梟展翅離巢,山風輕拂,微微舞動返俗寫了上闕的紙。當紫砂壺口冒著飄忽的白煙時,返俗含笑將蘸了墨的狼毛筆遞給我。

「這……,有幾處還不是很好。」我苦笑,邊將下闕對上。

「湘繡秋茶小道,韻客影跡杳杳,身處秋光離人老,胸懷天地笑……」返俗唸著,他果然在我覺得最不妥的離人老處頓了一下,但卻在最後天地笑的地方跟著笑了起來。

「身處秋光卻胸懷天地麼?果然是韶翁!」說著他斟滿兩杯熱茶道:「原本看到離人老時想要罰你,但你後頭轉得快,這會不罰,卻是要讚你胸懷天地,來。」說著,我也含笑跟著舉杯品茗。

胸懷天地嗎?我在心中苦笑,畢竟胸懷天地卻又在天地之中,這豈不成了莊周夢蝶,似真非真了?

 

【完】

 

在這裡附上謁金門的韻:

 

107 020117
0201127 01127……

120107 220107
0201027 01127

0﹕平仄不拘  1﹕平聲  2﹕仄聲  3﹕上聲  4﹕去聲  5﹕入聲 
6﹕平韻    7﹕仄韻  8﹕上韻  9﹕入韻  「……」代表過片

這是超--久以前的文章,這是通識課中國藝術概論啥的植物觀察作業,我挑的是植物園裡的菲律賓巨草竹。不過之後才知道每個人都寫得跟小學生日記一樣,但這樣不就失去了藝術的感覺了嗎,所以我就直接寫成小說了(還記得被老師選成特優時,文章直接被傳閱全班,坐我後面的女孩子說早知道可以寫小說,那她也寫一篇就好了啊。抱歉喔,這種題目在這樣的課裡,光想就知道寫一般日記根本和中國藝術那種物我和一的概念完全不搭嘎,我才覺得奇怪,怎麼大家都寫日記咧)。

小說裡的謁金門有個字沒有和律,不過我想這種事對返俗而言根本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意境啊。

 

如今看來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寫不出來這樣的文風耶,還記得當時對於敘述十分執著,還要求自己五感都要寫到,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的是神經病;不過以前絕對無法想像自己現在可以寫出像請君入甕這樣的文章,還寫這麼快(想想以前西日某些章節還被我磨了半年……),每個時期的文風都不一樣,現在看看覺得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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