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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趴在亞麻色的床上,玉離經呼吸著沾了情慾味道的床單沉睡。

側躺在一旁的君奉天輕撫著他的背脊。

看來是真的累壞他了。君奉天有點自責。

從玉離經進來叫他吃早餐,到現在下午四點多,他們一直窩在床上。兩人就像是要討回這些年沒有相聚的遺憾,無度的向對方索求彼此的溫度、氣味與體液。

毫無節制的下場就是那累壞的人,這會肯定是餓著肚子在睡覺。

老實講,君奉天對玉離經的反應有點訝異。怎麼平時爾雅的人,一到床上,受了點刺激與引誘,便激發出他魅惑的一面。

幸好自己是他唯一的男人,要不然這媚態包準蠱惑著無數人。

面對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進得了臥房的情人,君奉天真心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得要好好把你鎖在身邊了。

伸手握向他的手,有點涼,君奉天悄然起身將毯子取出,回到床上,將情人抱到自己身上伏著,毛毯蓋在玉離經身上。

感受到溫度的人,蹭了蹭君奉天,惹得他唇邊逸出微笑。開啟床頭的幽暗燈光,君奉天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書,展書閱讀,一手輕撫著玉離經的髮。

感受他平穩既淺的呼吸,君奉天也不自覺的將鼻息調整到與他同步,彷彿如此就能與他一同呼吸,一同心跳,一同走之後的路。

就這樣,他寵溺著玉離經,玉離經扶持著他,在只有兩個人的世界裡,直至終老。

是從什麼時候起對玉離經這種念頭的,君奉天不清楚。起初他只覺得這孩子貼心可愛,而他眼中的追尋與依賴,讓君奉天有種被需要的感覺。那跟平常在學校時朋友老師的請託不同,因為小荔枝非自己莫屬的態度,讓君奉天覺得自己是特殊的。能成為某人的支柱,這對當時是青少年的自己而言,是很沉重卻又甜蜜的肯定。

因此在小荔枝離開育幼院後,君奉天僅能從尹瀟深口中勾勒他的生活,腦中不時構築著沒有自己的孩子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從尹瀟深那輾轉感受到他的快樂、苦惱、難受、高興,君奉天便也跟著他的心情起舞,與他一同再次體會成長的酸楚與欣喜。時間一久,他開始想著玉離經過日子,吃飯時想著他喜歡的口味;被生活逼得厭煩時想著他會如何排解;走路時,想著長大的玉離經會用怎樣的步幅跟在自己身邊。

但他常笑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妄想,玉離經說不定早忘了當初常在樹下只對他講故事的君大哥。

即便如此,在越發想知道他究竟過得好不好後,君奉天終於向尹瀟深要了玉離經就學的資訊,每每錯過、落空的狀況下,君奉天竟在心中泛起一絲慶幸。如果玉離經早忘了自己,那不見面對誰都好。

雖然這麼想,君奉天卻依舊著魔般蒐集著玉離經的訊息,彷彿這麼做,就能追尋著玉離經,讓他回到自己身邊。

最終,在又一次他以為撲空的探尋時,他終於見到那清秀的人。他的歡笑、他的開朗、他的擠眉弄眼,都讓君奉天狂喜卻又酸澀。

他的離經,已經變得這麼出色了;但,這樣開朗的模樣,讓君奉天登時覺得,玉離經沒有他,也能過得快樂,當時那個在小荔枝心中特殊的君大哥,就讓他活在記憶裡。

之後,他開始逼自己不准再接觸與玉離經相關的事。頓失重心的他,只能在工作中麻痺自己,成為工作狂。

而這原本名為關懷的掛念,被時間塵封,逐漸在他內心深處變質,釀成一罈罈苦澀的思念,總是讓他在夜深人靜時獨飲。因此,他會喝酒,他卻不愛喝酒,因為每回喝酒時,都讓他追想那纖弱的身影。

不過,那人如今在自己懷中沉睡,或許這一切令君奉天覺得太不真實,所以讓自己今天過激了。

低頭親了親沉睡的人,君奉天想,自己得要好好賠罪,竟把這樣俊儒的人折騰到理智全無,只能氣脫委頓的昏睡過去,最後還是君奉天把他抱到浴室清潔,才洗去一身黏膩與慾望的味道。

遇到有東西干擾自己睡眠,玉離經伸手阻擋,嚶嚶些君奉天聽不清楚的話。

將他的手執起,君奉天審視著玉離經修長的手指。好美的手,難怪剛剛他只要看到這雙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慾望就能被激起。親了親手背,君奉天揉揉被自己吸吮到留下紫紅印記的虎口。

這下可好,他明天上班肯定會被人問起。

說到上班,君奉天看了看時鐘,五點出頭,是時候準備吃的了。

輕輕地將情人抱回床上,凝視著睡得安穩的臉,溫柔地撫觸臉頰後,套件上衣,熄燈,無聲的關上房門。

到了餐廳,玉離經一早說要吃的早餐卻連個影子都沒見到,君奉天只見原木餐桌上放了張紙條:

『我跟雲忘歸沒東西可以吃,先把你們的早餐拿去吃了 帝龍胤』

雖然帝龍胤今天似乎是聽到有聲響,所以不小心誤闖了自己房間,但至少這弟弟十分識相地離開706,君奉天便不與他計較,否則他還真想吃吃玉離經幫他準備的早餐。

看看玉離經帶來的食材,與原本家中還有的東西,他隨性的煮了幾道菜,便到回自己房間,開燈,該哄玉離經起床了。

「離經,起來了,你再睡晚上會睡不著。」湊近一看,玉離經抱著他的枕頭睡得香。

坐在床緣,他搔搔那紫墨色的髮,只得到對方悶悶的抗議。

以前小荔枝不太會賴床,看來要不是玉離經心性改變了,不然就是他著實累壞。

即便如此,君奉天還是得狠下心叫醒他塞幾口飯,也好過一直讓他餓著肚子睡下去。

「起來吃飯,乖。」撫著他光滑的背,肌肉線條優美帶點骨感的觸感,讓君奉天貪迷。

「哼……」不依的悶哼之後,躺著的人依然沒動靜。

湊近玉離經耳邊,君奉天放柔聲音:

「再不起來,君大哥要吃掉你喔,小荔枝。」說著手往玉離經腰間按去。

這是以前在育幼院時君奉天叫小荔枝起床的方式,伴隨著搔癢,小荔枝總是笑著醒來的。只不過這回君奉天的聲音帶了濃濃的寵溺與引誘,而腋下的搔癢則換成對玉離經而言十分敏感的撫捏。

躺著的人瞬間彈起。

但起床動作太大,讓原本身體不適的感覺擴大,玉離經馬上皺著眉頭,腰彎了起來。

君奉天沒想到玉離經反應這麼大,頓時後悔不該用這方式喚他起床。

「早,現在幾點了?」發現君奉天就在身邊,那看來剛剛那溫柔的君大哥不是在夢裡。玉離經扯著嘴角想給對方完美的笑容,無奈下身的酸痛無力讓他笑不出來。

「現在要六點了,傍晚六點。」邊說著,君奉天幫玉離經按摩腰臀與大腿。

「傍晚!」一邊阻止君奉天摸向自己的腰,玉離經驚呼。

「週日要結束了。」怕他誤會,君奉天貼心的提醒他沒有曠職,一邊伸到他沒防守到的地方按摩腰部。

「我們……,也做太久。」玉離經羞愧地低頭,後面那句話他小聲到君奉天幾乎聽不到。

「嗯。」是蠻久的。

「呃……,那個,可不可以避開腰部。」他很感謝君奉天貼心的按摩,但一碰到腰就是會癢。

君奉天抬眼看著他一會,點點頭。

玉離經才感謝他手下留情不過幾分鐘,就後悔了。

君奉天將目標轉移到玉離經的大腿內側與臀部,雖然他的按摩是真的有緩解酸痛,但實在太羞恥,所以玉離經喊停,他寧可自己回家貼藥布也好,也不要裸著身讓君奉天扳來扳去進行撩人的按摩。

「不疼了?」

「嗯,真的,謝謝你。」睜眼說瞎話的玉離經其實很想繼續攤在那不想動。

君奉天覺得有些可惜,不過既然對方都拒絕了,繼續下去只是讓他不自在。

要起身的玉離經頓了頓,又鑽回毯子裡:「我的衣服呢?」他的那件駝色的針織衫不見蹤影,連內褲都不知去向,只見白色卡其褲被君奉天掛在一旁。

「我拿去洗了,你先穿我的。」說著,君奉天取出一件新的條紋四角褲,和一件淺藍丹寧襯衫。

「謝謝。」接過衣服,玉離經穿上,才發現自己腰間與大腿內側佈了紫紅的印記,連手上都有,他這才如走馬燈一般回憶起自己有多放蕩淫靡。

玉離經難為情的蹙眉。

那是被外星人操控的玉離經,嗯,肯定是這樣。他在內心說服自己。

才要站起來穿四角褲,玉離經卻因為無力而軟腿,幸好君奉天眼明手快,接得及時。

「我來。」君奉天說著將玉離經按回床緣坐著,蹲下幫他將腳套進褲頭後,褲子拉到大腿,君奉天便起身,坐到玉離經身後環抱著他,雙腿緊靠玉離經的,頭微微靠在情人肩上,鼻息騷著玉離經的耳根,讓他無從躲避。

君奉天滿意地嗅著懷中人的味道,髮尾鬢角的地方透著自己沐浴用品的氣味,揉合著玉離經的味道,倒成了魅惑的暗香。

親了親玉離經已然通紅的耳朵,君奉天幫他把褲子往上拉,之後一手環著他的腰將他撐起,順利幫他把四角褲穿好。

「……謝謝。」玉離經羞窘的道謝。君奉天協助他起身後,玉離經終於能逐漸適應不適與疼痛感。

「我煮了點東西,衣服穿好了就快出來吃。」見玉離經好點了,君奉天交代聲後,伸手順順他有些睡亂的髮便離開房間。

玉離經明白君奉天是想給自己一些時間理理心緒,畢竟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他想,肯定連君奉天也嚇到了吧。

雖然除了頭一回君奉天表現得激烈,甚至把玉離經弄哭,但他回想之後的狀況,君奉天都是溫柔甚至克制的面對自己,但自己那妖嬈的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艱苦地穿完卡其褲的玉離經捂著臉:「我到底是怎麼了啊!」

抹抹臉,他打算將那樣的自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畢竟君奉天也沒有拿那件事揶揄自己,應該可以裝傻吧。

將過長的袖子折起變成七分袖,玉離經整理完儀容後便離開君奉天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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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廳,玉離經便見君奉天坐在原木餐桌前等他。

桌上的五菜一湯讓玉離經驚艷,他也真的餓了,一整天都沒吃,還消耗不少熱量。

「看起來好好吃。」說著坐在君奉天身旁,頭一轉,便見到他耳根淡淡紅斑,連耳垂也有。

「這……,會痛嗎?」玉離經輕撫那些痕跡,蹙眉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

君奉天搖搖頭,伸手揉向玉離經的眉心:「不礙事。」他看看自己落在玉離經頸上的各個斑點,比自己的要明顯多了。

手從玉離經眉心挪到寬鬆的襯衫衣領,攏了攏,遮住一些吻痕:「我隨便煮煮,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

玉離經聽了搖頭笑笑:「你煮的都好。」君奉天聽了微笑。

動筷,才要夾菜,門外就傳來撞門聲。

「奉天快開門!」

是玉逍遙。

君奉天有點無奈的放下筷子動身去開門。

「我們剛剛去找小荔枝,他家沒人,我妹在天上沒辦法煮給我們吃,所以只好來你家蹭飯了。」

人未到聲先到,他邊說邊熟門熟路的走到餐廳。

玉逍遙看到在餐廳的身影,定睛看了會,隨即燦笑:「原來小荔枝你在這!」

除了玉逍遙,後頭還跟著一位白髮,帶著溫潤氣質的人。

玉離經見了來人,起身打招呼:「天哥哥,這位是……」

玉逍遙直接去拿碗筷,邊回頭笑著說:「他是默雲徽,我們高中學弟。小默雲,他就是那個小荔枝。」

默雲徽見到這鼎鼎大名的小荔枝,笑得異常高興地伸出手:「久仰久仰。」

玉離經聽得出來他們意有所指的對話是衝著自己來,但由於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所以只能微笑回應。

回到座位旁的君奉天扶著玉離經的腰坐下。

「快吃。」君奉天夾了片魚片給玉離經,他希望那兩人吃完能快點離開。

察覺到君奉天動作的默雲徽先笑著開口:「學長……」

玉逍遙也夾了一片糖醋魚片,接下默雲徽的話:「你是把小荔枝當孕婦在顧喔。」

玉離經原本已經夾起來的乾煸四季豆掉了下去。

君奉天看了玉逍遙一眼,將肉類的菜肴全從玉逍遙面前挪走。

「欸欸欸,你怎麼這樣,是要餓死我喔!講一下都不行!」玉逍遙哀嚎。

「學長你這麼不會審時度勢,活該菜被收走。」默雲徽說著,笑著舀了匙滑蛋蝦仁到玉離經碗裡。

現在這個小荔枝是他們要討好的人,可不是學長能輕易取笑的對象好嗎!

「小默雲你死定了。」玉逍遙瞪視幸災樂禍的默雲徽。

玉離經只能苦笑,他感覺得出來默雲徽是來見自己的,還示好的盛菜給他。

「默雲徽先生跟天哥哥感情真好。」

默雲徽聽了笑笑:「別這麼叫我,都把我叫老了,稱呼我默雲就好了。以前高中這兩個學長可是風雲人物啊,奉天逍遙,感覺很帥氣吧。」

聽到往事,君奉天蹙眉。

「欸,是逍遙奉天好嗎。」明明他玉逍遙年紀就比較長,為什麼大家老是奉天逍遙的叫啊!

玉離經聽了笑道:「這是什麼偶像團體嗎。」

「學長們幾乎十項全能,所以全校的學生甚至老師都很喜歡他們,當然愛慕者也不少,我也常常被央求塞情書給他們。」默雲徽意有所指的笑看君奉天。

「塞情書!」玉離經饒富趣味的看著身旁的人,果然是奉天,這麼搶手。

默雲徽聽了點點頭:「我還幫同學跟奉天學長告白。」

玉離經一臉好奇興奮地看著君奉天,但他也只是一直為玉離經布菜。

不愧是奉天學長鎖定的人,不會亂吃飛醋。以為玉離經會介意的默雲徽挑挑眉。

「但都被回絕了。」玉逍遙怕連碗筷都被收走,趕緊幫好友澄清。

好想看看奉天收到情書與被告白後的表情啊。玉離經一臉惋惜的看向君奉天。

小荔枝,你這樣就不對了,要吃醋啊。玉逍遙覺得這小子著實膽大包天。

成為話題中心的君奉天倒是什麼也沒表示的吃著飯。

「話說那個英文話劇,學長們的表現真的轟動全校。」見君奉天沒有制止他們,默雲徽真的開始話當年。

「別說了,我的初吻就這樣獻給奉天了。」玉逍遙裝得一副「你要負責」的模樣,讓玉離經很好奇。

見玉離經好奇,玉逍遙好心的解釋:「那時候我們班演〈羅密歐與茱麗葉〉,奉天抽到茱麗葉,然後原本抽到羅密歐的同學,因為無法面對奉天那張臉囂張的臉演戲,就把爛攤子丟給我了。」

玉離經回想以前見到的君大哥,實在無法想像他穿著中世紀女裝戲服,悲情的喊著:「O Romeo, Romeo, wherefore art thou Romeo?」(啊!羅密歐,羅密歐,為何你是羅密歐?)

「確實沒見過這麼霸氣又高傲的茱麗葉……」玉離經想到墨傾池穿起女僕裝也是同樣效果,就想笑,但總覺得笑出來好沒禮貌,他眼帶歉意看著不發一語的君奉天。

「對吧,所以當全校看到學長穿著女裝出場時都暴動了。畢竟感覺他一個人就能在第一幕把兩家族反對的人完爆,那會乖乖任人擺佈。」默雲徽想到台下熱烈的狀況就笑了出來。

「結果真的親下去了?」玉離經問到最讓他好奇的事,一般來說舞台劇通常都用借位,不會直接親吧。

「因為道具組偷工減料,所以最後我把台階壓垮,就直接親下去了。我還記得當時幾乎所有女同學都瘋了。」玉逍遙一臉薄責的編派道具組同學的不是,邊喝著味噌湯。

「不是因為學長你太重嗎。」默雲徽冷笑詢問。

玉逍遙默默對他比出中指。

不理會那對學長學弟互嗆,玉離經試探的看向很冷靜的君奉天:「你那時候被嚇到了吧,奉天。」

聽到玉離經在別人面前直接喚出自己名字,君奉天心情好了起來:「因為是意外,所以也只能接受。」

「什麼接受,你有想過我的心情嗎!你當時眼睛瞪多大,那個樣子有多兇,還直接坐起來,抓著我的肩膀推開來耶!被好友拒千里之外,我有多傷心啊!」假哭的玉逍遙被默雲徽訕笑:「奉天學長的心理創傷才大吧,你想想那重力加速度下撞到嘴有多痛,而且你那張臉就這樣貼著他的,我想他午夜夢回間都會被那一幕嚇醒。」

結果又是一陣學長學弟互嗆。

玉離經為了緩解氣氛,只好又問了:「這樣戲怎麼演下去?最終不是兩個人都要死嗎?」

「欸,小荔枝真上道,知道要問這問題。」玉逍遙得意地說:「當然是靠我這聰明機靈的天哥哥來挽救了。」

「也沒什麼,就是他強拉奉天學長起來,說真愛之吻拯救了他們這對情侶,然後大家皆大歡喜的出來謝幕。」默雲徽見慣了,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玉離經覺得天哥哥這樣亂改劇情,果然不是頭一回見到他時的靈光一閃,而是他骨子裡根本就是來打破常規的。

「感覺你們高中生活好精彩。」玉離經眼中漾起欣羨的神情。

自己高中雖然過得也很快樂,不過畢竟是男校,肯定和男女合校有不同的樂趣。

「對了,學長有一次竟然把學妹弄哭,那是我第一次覺得他其實很嚇人。」默雲徽邊說邊搖頭。

「我也覺得小學妹很可憐,奉天把人嚇死了。」玉逍遙拿著筷子指指君奉天。

「到底怎麼了?」玉離經無法想像君奉天會把女孩子嚇哭,興致勃勃的問向默雲徽。

「小荔枝,你可以直接問奉天啊,我可不想冒著生命危險揭他的底。」玉逍遙一臉敬謝不敏。

玉離經聽了更好奇:「揭底?」講得好像奉天有一堆黑歷史,而且都講了一半,別這樣吊他胃口啊。

君奉天抬眼掃了玉逍遙和默雲徽一眼。

「是啊,你去問學長吧。」默雲徽覺得人生很美好,他還想活下去。

玉離經只能用眼神詢問身旁的不動明王。

「喝點湯暖胃。」替玉離經舀了湯,君奉天的態度很明顯。剛剛那英文話劇就夠了,他不想這兩人繼續和離經瞎聊自己的過去。

玉離經明白他的意思,便癟癟嘴,順從的喝湯。

「你們也該回去了,默雲明天還要上班。」屋主無情的下逐客令。

「椅子都還沒坐熱耶學長。」默雲徽耍賴。

看得出來君奉天的意思,但玉逍遙一臉看好戲的笑問玉離經:「欸對了,說到上班,你們明天還要上班啊?」

聽到玉逍遙這問題,玉離經十分疑惑,怎麼突然問他這問題:「為什麼……不上班?」

默雲徽原本也有些發楞,但追著玉逍遙的視線,他也發現問題所在:「學長,你家沒有鏡子還是你故意都收了起來啊。」他一臉「你這樣不行喔」的模樣看著君奉天。

鏡子?是怎麼了嗎?玉離經低頭看看自己穿著寬鬆襯衫,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瞥見捲成七分袖露出的手上有一些紫紅斑點。瞬時,稍早發生的事跳進腦海裡。

明白自己對手的吸吮舔舐很有性致的奉天,常常在自己即將高潮時用來刺激慾望。那一個個畫面冶豔到刺痛了玉離經的眼般,他皺起眉頭。

「……天啊。」羞怯地低頭,玉離經將兩手握著放在膝上,藏在桌下不敢露出來。

「小荔枝,你這樣更明顯了喔。」玉逍遙笑著指指他的頸項。

「咦?」抬起頭,他不明白玉逍遙指的是什麼。

「別理他們。」君奉天一臉「你們可以走了」的臉,來蹭飯的人才覺得掃興的離開座位。

「走啦走啦,人家不歡迎我們。」玉逍遙嘴上雖是抱怨,卻一臉揶揄。

「沒想到學長是這樣的人,讓默雲感到心寒。」默雲徽難過地搖頭。

沒想到他們才在這坐一會就被君奉天趕走,玉離經原本想挽留,但他不是屋主,也沒什麼權力留人。他跟著君奉天一起到門口送客,卻見默雲徽笑道:「學長你們別送了,反正住隔壁,走幾步就到了。」他指指走廊那頭。

「小荔枝也回家啊。」玉逍遙故意慫恿某人回家。

「呃……,我的鑰匙在帝龍胤那,所以等他回來我才能回家。」玉離經找了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不過就剛剛玉逍遙一進門說自己家沒人,估計也是帝龍胤跟雲忘歸兩人去外頭覓食了,現下自己也真的回不了家。

站在走廊上原本還不清楚來龍去脈的兩人,原本輕蹙著眉,但玉逍遙先會意過來:「喔--你弟真貼心啊。」他壞笑指指君奉天,而默雲徽聽學長這麼一說,也明白地笑了出來。

「不……,不是,是哥吉拉……。」玉離經一時也不好解釋,反倒語塞了。

連哥吉拉都出來了,就別鬧他了。玉逍遙覺得自己再這樣鬧下去真的會被好友砍死。

「好好好,別緊張,哥吉拉跑到你家把你趕到這來了,我知道,天哥哥心疼你。」見到好友要發黑的臉,玉逍遙趕緊打住:「好啦我們要走了。小荔枝,天哥哥誠心建議你明天請個假啊,那個,嗯……不好說。」玉逍遙指指玉離經,曖昧的笑了笑,默雲徽也跟著點點頭。

「不好說就別說了。」語畢,君奉天把門關了起來。

玉離經迷惑的眼掃向身旁的人,他才想到,自己雖然也有攻擊他的耳根,但君奉天才是真的卯起來針對自己脖子猛攻的人。

他隨即轉身看向一旁在玄關的鏡子,雙耳下方那片片痕跡鮮明的跳入眼中。

 

他死定了,明天下午有全部門會報啊!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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